“可你还是会担心他,不是吗?”
穆连城轻声道。
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就算他不主动提,难道纪茗心就真的不会惦记?
他很清楚,纪茗心根本不会跟无关紧要的人赌气。
不管在她心中傅长安真的是亲人,还是其他,对她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纪茗心也望着头顶的床帐,有些不理解穆连城的审美,都成婚这么久了,还不愿意将这大红的东西换下去。
他似乎很喜欢红色。
纪茗心想。
她的思绪飘荡,听到穆连城的话时,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他在说什么:“担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所谋划的那些,早已经超脱了我的想象,昨日出现的那个宣王,并不是宣王本身对吗?”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宣王的功夫为什么突然变得那样厉害。
她知道这世上有以假乱真的易容术。
穆连城支起一只胳膊转头看纪茗心:“世人都说慧极必伤,你这样聪明,真让我害怕。”
他知道一些事情,是因为有自己独特的信息渠道。
可纪茗心,很多时候仅仅只靠猜测就能看出事情的大概。
这世上,聪明人未必有蠢人过的开心。
什么都能明白,什么都能看透,可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这有时候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悲哀。
纪茗心看着穆连城的眼睛,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现代社会千千万万人中很普通的那一个,她并不聪慧,也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厉害。
她不过是站在历史的高度上,洞悉了这个社会的某些规则而已。
她能走到今日,靠的是从小到大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异常。
这个社会是容不下异端的。
她眼中突然又眼泪滚落,穆连城先被吓了一跳,随即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这句很简单的话,让纪茗心心中积蓄已久的情绪突然喷涌了出来。
她抱着穆连城静静地哭了会儿,许久才恢复平静。
穆连城边帮她擦眼泪边悔愧道:“是我不好,不该说那样的话。”
纪茗心摇头:“不关你的事。”
穆连城擦泪的手顿了顿:“你还不如说是因为我呢。”
纪茗心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句很恶俗的句子:我希望你的眼泪是为我而流。
她突然发现,穆连城心中的不安全感似乎比她更重。
沉默了一瞬笑道:“你说过要对我好的,怎么还想我为你哭?”
穆连城看着她刚哭的红红的眼睛,心中有些酸涩,听到这话也笑了:“你别倒打一耙,我便是对你再好,也拦不住你要哭啊。”
纪茗心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拿帕子盖在脸上:“谁让你说些有的没的。”
穆连城连忙道:“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
说罢,他又躺了下来,“咱们言归正传,说说你关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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