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德明今日请嫂夫人前来,是有一件事要叮嘱,兄长的只言片语可以说给三郎,不可另授他人,免得追悔莫及啊。”陆德明起身,往旁边去了。
这下把陈瑜都整不会了,审视着陆德明。
陆德明都这么说了,自己还听不出来那就是大傻子了,难道陆德明和萧祈玉不是一伙儿的?真不是一伙儿的话,他怎么知道自己教萧祈玉了呢?
果然啊,这官场自古以来都是水太深。
陆德明端着精致的茶台过来,坐下来的时候说:“月饼,这名字好听,嫂夫人是个聪明人,一家人都辅佐三郎入仕才是正经的,今日之后月饼可以开铺子了,我能帮嫂夫人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陈瑜低垂着眉眼:“学道大人,苏家只是乡野间不起眼的一户人家,往后能走到哪一步还要看造化,有道是借力不长久,仗势惹人嫌,所以还请学道大人不要念及故人之情义,对三郎偏爱才是。”
陆德明深深的看了一眼陈瑜,灯光下,陈瑜低垂眉眼的模样冷漠疏离的很。
“再者,知子莫若母,不单单是三郎,另外的儿女们亦是如此,他们能自己奋进,哪怕做贩夫走卒也能生活的恣意,反之则有惰性,毁了一个家的根基,我百年之后无颜去见他了。”陈瑜说的十分恳切,拒绝的意思也明显得很。
陆德明震惊的很,攀龙附凤的人多如牛毛,为了达到目的能不择手段,显然陈瑜不是这样的人。
“我原本想着让嫂夫人在这里等学子们登山,让嫂夫人亲眼看到三郎的风采。”陆德明说。
陈瑜抬眸,笑着说:“那可不行,三郎如果只是想要做给我看,我还看到了,他就没了目标,我不该是三郎前途的绊脚石。”
陆德明递过来茶。
陈瑜恭敬的接过来喝了一口,才说:“今日民妇说的太多了,有失体面,学道大人雅量,民妇告辞了。”
陆德明没留,让书童送陈瑜下山。
等陈瑜离开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坐在陈瑜刚才坐着的蒲团上,问:“德明可看出来什么了?”
陆德明给易燕甫斟茶:“苏家嫂夫人是个奇女子,当年也算是有一面之缘,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易燕甫端着茶送到嘴边又放下了:“你没看出来还有很多,宠嗜赌成性的苏四郎,险些家破人亡,对子女刻薄,更无情的很……。”
“当真?”陆德明不敢相信的看着易燕甫。
易燕甫点了点头:“一件件,一桩桩,千真万确,可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场大病后,这人变化太大了……。”
听着听着,陆德明起身来回踱步:“怪哉!怪哉!”
易燕甫说完后,才说:“这倒是应了你那句奇女子的夸赞了,何止一个奇字啊。”
“易老,这苏家只怕有大气运了。”陆德明看着易燕甫:“您最善问卜,不如……。”
易燕甫脸色都变了,连连摆手:“老夫还想多活几日,卜筮一次就吐血了,我这辈子阅人无数,唯独看不出这位苏家老夫人的路数。”
陆德明更震惊了,能让易燕甫都看不透的人,这就有意思了。
陈瑜下山,李福撑船送陈瑜回去,当陈瑜看到正意气风发走在最前面的苏三郎的时候,抿了抿唇角,她十分不想看到苏三郎得意而忘形,真要是得意忘形,只能说道行太浅了啊。
这些学子们一路往无涯书院去,过了戏台后,戏台上就开始唱大戏了,男人们追名逐利,女人们更愿意看看戏,小贩吆喝着卖着各种小吃和水果,孩子们欢声笑语都能传出去好远,还有不少人往护城河边去,在那边能放河灯。
陈瑜回到客栈里,乔春花就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热闹,这个角度看戏正好,虽说有点儿远,可她一个孕妇,是真的不能往跟前凑合。
“娘,您回来了啊。”乔春花过来扶着陈瑜的手臂:“娘可见到了贵人?”
陈瑜点了点头:“不可和别人说,就当做没发生过。”
乔春花眨了眨眼睛,心里狐疑,为什么不能说?这不是大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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