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是个甩手掌柜的。
打从让郑月娥管家那天开始,就从来不过问家里的钱财,当然账目是要看的,可你要问家里如今是穷是富,陈瑜会说不穷,可多富也摸不准,最大可能是小股日子过的富裕,公中能持平就不错了。
郑月娥得了消息抱着账本就过来了。
“娘,可算能和你说说话了,我这些日子都愁坏了。”郑月娥一坐下来,就把账本摊开送到陈瑜面前。
陈瑜嘴角一抽,没看账本,先问郑月娥:“咋的?咱们家入不敷出了?”
“啊?”郑月娥愣住了,看看账本再看看陈瑜,突然放声大笑:“我的娘啊,你咋想的?咱们如今的日子怎么可能入不敷出?”
陈瑜清了清嗓子,假装嗔怒的看了眼笑得眼泪都要冒出来的郑月娥:“这一笔笔银子都不是小数目,进账我虽然不清楚,往外花的时候可记着呢,花太多了。”
郑月娥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才说:“娘,咱们家的账面上能活动的银子不多,但绝对没入不敷出,福娘的草药你占着股,芸娘的酒楼你占着股,酒铺那边如今赚的不多,但绣坊这边可是红火得很。”
“你这么说,还真是。”陈瑜心里略稳了一些。
郑月娥依次的把账本都打开了:“说了娘别怪我,我手里可不单单公中的账本,几股的账本我都有。”
陈瑜狐疑的看着郑月娥:“都有?”
“对啊,咱们家公中也不单单是娘一个人的钱财在里面,我们每一股都会往公中交钱,这事儿没和你商量是怕你觉得我们不听话,但听话可不是让娘一个人操持一家子人的生计,我们自己发财过小日子的样儿。”郑月娥说着,打开了账本:“就拿咱们家盖屋来说吧,我们小股都是出了份子钱的。”
陈瑜静静地看着郑月娥,这媳妇儿错生了年代啊,就这统御能力放在一个家里白瞎了,不过自己能摊上这么个媳妇儿,真真是太幸运了。
“二郎说了,在这个家里最应该享福的就是娘,但最操劳的是娘,我们几个媳妇儿都心里明镜儿似的,谁都恨不得多分担点儿,但娘不是教给月娥说不能不公平吗?所以我们几股在自己家的小账账面上各出两成放在公中,芸娘和福娘是没出门子的姑娘,所以我做主让她们在自己小账账面上出一成,所以咱们家公中账面上可不缺银子用的,就说娘想要做啥吧?”
郑月娥还要说,陈瑜赶紧抬手止住了她的话,问:“你们这是赚了多少啊?”
提到这个,郑月娥的笑意就掩饰不住了,伸出来三根手指:“娘,不瞒你说,咱们四海绣坊两个半月赚了这个数。”
“三百两!”陈瑜站起来了:“真的?”
“账在这里,娘看看不就知道了?”郑月娥把四海绣坊的账目打开送过来。
陈瑜把账本从偷看到尾,总算是踏实了,账面上别的不说,百花楼的白柒姑娘就是最大的客户,一件衣服的手工是五十两,衣料另算,秋、冬和春的衣裙定了六套,订钱五十两,冬一套,春一套都送过去了,春天还有一套没做出来,还有卖衣料也是一笔收入,并且因为和崔家的买卖谈的明白,如今陆续接了大户人家的买卖进来,大人孩子的穿戴,价格都不低。
“能忙得过来了吗?”陈瑜担心另外一件事了。
郑月娥点头:“忙得过来,咱们自己绣坊里就有绣娘八个,还外请了有本事的绣娘打零工,有咱们家良秀把关,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这三百两可是纯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