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城啊,苏铁柱不也是长工吗?”陈瑜问。
苏城叹了口气:“原本可不是这么安排的,谁成想还没等到咱们家做工就扭断了腰,这在家养了快半年了。”
“这样啊。”陈瑜也没多问,让两个人回去后,她就坐在窗边听着雨声,这是今年第一场大雨。
这边,陈瑜窗边听雨。
那边苏德言可没这个闲情逸致,本来和大家说了七星椒的事,结果两个亲堂弟就有些不安稳了。
苏德信坐在旁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苏元泰笑呵呵的凑到苏德言跟前:“三哥,咱们把地收回来吧。”
“还是再等等看,今年到秋,还有一冬的时间呢,这地收不收回来不能太着急。”苏德言说。
苏家田里的玉米长势好是一方面,主要是有了沟渠后,那些田可就成了肥田,苏元泰皱眉:“就算是不收回来,一亩地三两银子也不行了,太便宜了。”
苏德信看了眼苏元泰:“你倒说说看,一年给多少租银才行?元泰啊,别觉得老哥哥我说话难听,三两银子你嫌少?真要把那边当家人惹翻了脸,买一亩地能多少钱?”
苏元泰抿了抿嘴角,不服气的别开了脸。
苏伯达笑了:“三哥是买卖在手,不在乎田地,我们这不是没啥营生嘛,再说他们家那日子就和气儿吹得一般发迹起来了,手指丫缝儿大点儿都够咱们嚼用了不是,别人不说,咱们还都是一家人吧,看看老周家这一年,吃的膘肥体壮的,那日子也好起来了呢。”
苏德信扫了眼苏德言,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有些生气的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伯达这话说的有点儿意思,周家吃的膘肥体壮是当初说好了的,那边给工钱外还供吃喝,当时你们不也在场吗?周家干活的人多,做事精心,要我看啊,这才哪儿到哪儿,等秋后只怕还要多给呢,咋的?能眼红过来啊?“
“德信大哥,你这是干啥啊?咱们都是近门子兄弟,这坐在一起商量事儿,你老夹枪带棒的干啥?看那头日子过的好,胳膊肘往外拐?还说人家看好了三哥是村长,处处都把好处给足了,你就护着人家,不护着自家!”苏元泰终是憋不住了,脸红脖子粗的站了起来。
苏德信也站起来,用烟袋指着是苏元泰的脑门:“放屁!你个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的东西!咋的?还知道你三哥是村长啊?别人还没说啥,你倒先闹起幺蛾子来了!都在一个庄子上住,你不瞎吧?不瞎就看看人家咋过的日子!”
苏元泰被骂的火气都撞脑门上了,刚要回嘴,苏德言一拍桌子站起来了:“够了!元泰、伯达,你们也都是当家人,自己家人口也不少,今儿咱们兄弟几个私下里说啥都不碍事,但你们俩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人家,如果你们觉得不服气,尽可去找那边二嫂说不租了,别在我这里阴阳怪气,想拿我当枪使唤?”
苏伯达拉住了苏元泰,也没了笑脸:“三哥,你这是啥话,这不是找你商量嘛。”
“商量啥?我告诉你们别把心思盯在那点儿地上头,好好想想自己家能干啥,去二嫂跟前寻个赚钱的路子才是正经的,你们听吗?开春那会儿我和你们说让家里的年轻人去跟着苏城和耿如春做活,你们干吗?觉得一个绝户苏城,再加上一个说入赘还不算入赘的耿如春,比不得你们地地道道的儿孙满堂的苏家人了!”苏德言叹了口气:“今儿我把话撂在这,你们要回来地,以后后悔别找我。”
话说到这份上了,苏伯达和苏元泰也坐不下去了,气哼哼的顶着大雨回家了。
苏德言给苏德信倒茶:“哥,人心没有一样的,他们要折腾随他们去,咱们兄弟俩得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