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门外看到各个作坊总管带着最好的匠人站成一排的架势,崔老夫人就知道坏了。
“老爷,观音像请过来了。”崔老夫人亲自把观音像放在崔守正面前的桌案上,看到旁边大台子上摆着的各种货品,瞬间想到了陈瑜,她目眦欲裂的问:“都是苏家的?”
崔守正已经很不耐烦看崔老夫人了,打从去海神庙要杀陈瑜开始,这就一步错步步错,归根结底都是这女人太小瞧了苏家导致的,老糊涂了!
掀开了观音像上的红布,让瓷匠上前:“你仔细看看,这是潘家瓷,对比那些瓷器,能不能看出端倪。”
瓷匠上前,用衣襟反复擦手,才敢摸观音像,围着转悠了好几圈后,又去检查那些苏家的瓷器,这过程有些漫长,崔守正沉得住气,可崔老夫人沉不住气啊,绸缎、瓷器、酒还有胭脂水粉,旁边还有大罐、小罐摆了半张桌子的陶罐子,上面写着各种酱。
别的不说,这些各种酱是陈屹川拿出来的!
“老爷,那余孽要动手了?”崔老夫人压低声音说。
这话气得崔守正猛地一拍桌子:“蠢妇!你又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崔老夫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眼睁睁看着观音像落地摔得粉碎,她连去接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眼前一黑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碎了,碎了,碎了啊!”
“拖出去!”崔守正也是脸色发白,看着两个婆子进来扶着崔老夫人往外去,怒吼:“禁足一年!”
瓷匠看着碎成渣渣的观音像,也是吓了一大跳,要知道潘家瓷啊,自己大半辈子都没找到一件,而这件是最可能是潘家瓷的宝贝,竟才露面就摔碎了?!
崔老夫人往外走,听到崔守正的怒吼,回头看了眼摔碎的观音像,突然笑了,一言不发的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这观音像是代代相传,掌家媳妇保管,婆婆在世的时候说过,观音像在,崔家在,观音像若不在了,崔家的气数就尽了,崔老夫人坐在绣墩上,安静极了,她仔仔细细的想着崔家,从崔孝义无子无女,到如今这一步步,可不就是气数尽了吗?
换做以往,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让崔家岿然不动,现在却觉得有些可笑,打从过门就为这个家操心,一晃快五十年了,竟得了个蠢妇的名头,禁足一年的惩戒,崔守正啊崔守正,你是真一点儿也不顾念这些年的情份了!
夜深,崔家书房灯火通明,崔老夫人的院子连夜灯都不留一个。
如意抹黑到崔老夫人床边,轻声说:“老夫人,奴婢打听了,那些东西都是苏家的,同福楼的少东家鞍前马后的为苏家操办这些事情,还有那个屿谷国的大皇子也盯上了苏家。”
漆黑的屋子里,崔老夫人瞪着眼睛,半天说了句:“我乏了,都下去吧。”
如意心里叫苦,都下去个啥啊?这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下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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