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娥坐在床边:“就是跟娘念叨念叨家里的事情。”
“好。”陈瑜起身靠在软枕上,笑道:“月娥沉稳了。”
郑月娥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娘还夸我呢,要不是我心里没底,本该让娘好好歇一歇,前段日子送来的严家人,我就安排在兰娘那边院子了,回头我想着咱们再把宅子扩大一些,往后好安顿客人。”
陈瑜微微点头,院子可以再扩大一些,毕竟地方足够。
“再就是崔孝义来了青牛县,都七天了,昨儿我去了一趟女学,好家伙,那崔孝义竟跪在林家二小姐的门外,本来这也跟咱们没啥关系,可偏偏崔孝义提到了您,说是当初那毛病都治好了,我刚巧听到了,赶紧躲开就回了。”郑月娥啐了一口:“我早就提防着这个人,结果正经事不做,背后编排娘,真小人!”
陈瑜眉头一挑:“他倒真舍得起脸皮!”
“这还不算。”郑月娥压低声音:“南山庄的人闹腾起来了,昨儿我去了亲家一趟,本想着把人接回来避一避,可于大娘和玉玲嫂子怎么都不肯离开,这事儿闹腾的有些大了。”
陈瑜缓缓地吸了口气,问:“是有人见到了潘凤阁,发现他根本不在北地打仗,反倒是跑去定陶县烧瓷了?”
“娘!你咋知道的?”郑月娥都站起来了:“娘,到底是咋回事?潘凤阁去了定陶县,咱们家四郎呢?”
陈瑜拉着郑月娥坐在自己身边:“月娥,老四也回来了,而且早就回来了。”
只是这一句,郑月娥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了,轻声说:“我懂了,娘,我不问了,回头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月娥,您可好好歇一歇。”
陈瑜轻声:“许多事情,是娘在做的,苏家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知道,知道娘在护着我们,我就想着芸娘前头出嫁刚走,娘怎么就离家出门了,如今我这心里啊。”郑月娥拿了帕子压着眼泪:“娘,告诉月娥,四弟还在吗?”
陈瑜点头:“在,放心吧。”
郑月娥松了口气,没有再问什么,她现在是什么都明白了,春花瘦得太厉害,看来春花是知道的。
“月娥啊,娘这次去徽州府遇到了个出家人,他送了娘一番话,娘琢磨了好些日子,终于明白了。”陈瑜看郑月娥望着自己,轻声说:“不管外面如何,苏家只是苏家庄的一户百姓,咱们求的是安稳日子,从商也好,务农也罢,都安守本分才是正经的,真要说高来高去的那些人和事,都自有人去扛着,对吧?”
郑月娥连连点头:“娘,这话有道理,有些事情太大了,咱们没有那么大的头,戴不起那么高的帽子,娘就好好的在家里稳稳坐着,我们家的人都不弱,日子过得只能越来越好,咱们不操心那些事情。”
陈瑜笑出声来:“月娥是早就这么想了,是娘没看透,如今这次去徽州府得了点化,回来的时候就盘算了,咱们家的买卖得大一些,因为娘在那边跟许多番邦商人合作,三四个月的时间要准备许多货品。”
“娘!许多是多少?”郑月娥眼睛都亮了。
陈瑜笑出声来:“到时候,我月娥啊,怕是会数钱数到手抖。”
“哎哟我的娘啊,没事,手抖没事,断了我都豁得出去。”郑月娥破涕为笑,那样子就差拉着陈瑜的衣袖撒娇了。
陈瑜索性把装着契书的匣子递给了郑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