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到底躺不住,穿戴好也没让寻梅和冷香安置洗漱,就坐在床上跟汪婆子闲聊,直到苏六郎和媳妇过来请安,陈瑜才洗漱。
吃饭的时候陈瑜就看出来了,什么主子身边就是什么仆人,季婆子和双喜是真能干,就两个人在这院子里那是拳打脚踢一把抓,饭菜也都有模有样的。
当然,于大娘和凤娘也真帮衬潘玉玲,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潘玉玲心无旁骛的都扑到了瓷厂上。
昨晚躲过的那些账本一大早就放在陈瑜面前了。
其中一摞是烧制瓷器的册子,上面仔细的记录了每一样瓷器的尺寸和用途,烧制瓷土配比和各种花样儿。
这些册子能让陈瑜不出门就把瓷厂所出的瓷器和陶器都看个遍,不得不说潘玉玲做事太用心了。
另外一摞账本则标注了出货的日期、数量和用途。
苏家所有货品的陶器、瓷器都是瓷厂出的,所以瓷厂这边的账目并没有买卖账目,倒是有一本账目每个月从苏家老宅送来的记录。
再往下的账目是整个庄子的人按月给的月钱和收了的粮食用处。
陈瑜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眉头紧锁,很自责。
这么多的事情都压在了玉玲身上,从来就没听玉玲有过一丝一毫的想法。
“香琴,把这封信送到二夫人手里,让她立刻办妥。”陈瑜写了一封信交给汪婆子。
汪婆子看出来老夫人心疼六夫人了,带着书信连夜回了老宅。
这一天,陈瑜都没出屋,苏六郎过来一趟,被陈瑜撵去厨房了,玉玲遭的又黑又瘦的,必须吃好吃的!
潘玉玲是真忙,回来就奔陈瑜这屋来。
陈瑜让她坐下好好歇一歇,潘玉玲笑嘻嘻的说:“不累,娘,我一点儿都不累。”
都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睡得都打鼾了。
陈瑜坐在旁边看着潘玉玲那巴掌大的小脸,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瓷厂太累人了,回头得培养出来多一些能独当一面的人,儿媳妇是自己的,累坏了遭罪的可是苏六郎!
苏六郎做好了饭菜过来,看到睡得香甜的媳妇儿,轻手轻脚的坐在陈瑜身边:“娘,酒楼那边不用我多操心了,回头让二嫂接过去吧,玉玲太累了。”
陈瑜点了点头:“这还不够,玉玲是太小心了,不敢放权给下面的人,我在这边住一段日子,看看有成用的人就用起来,账房和管家都让人回去调了,累坏了玉玲可不行。”
“娘,我行。”潘玉玲含糊的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激灵一下就醒了,坐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娘,我睡着了。”
“醒了就醒醒盹,回头好好吃饭。”陈瑜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潘玉玲说,可到了嘴边都舍不得,回头人手齐备了,再好好的教她如何御下,这么大的买卖可她一个人折腾,不是要命嘛!
潘玉玲是有些不踏实的,婆母脾气好的时候是真好,可要凶起来也真扛不住,洗漱之后吃饭于大娘一家三口都过来一起吃饭,比起来昨天大家话都多了不少。
再次出征的潘凤阁和苏四郎都没有写家书回来,于凤娘挺担心,问了句:“婶子,您看凤阁他们啥时候能回来?”
“还不好说,那边没什么消息传回来。”陈瑜只能这么说,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她知道的消息并不算好消息,与其让于凤娘担心,不如不让她知道的好。
于凤娘勉强的笑了笑:“也是,不知道什时候是个头,凤阁说不打仗了就解甲归田,到时候我们一家子就能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