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垂眸:“哀家想要学一学苏老夫人,不知行不行。”
“母后放心,奶奶那么穷的家底都能到今日光景,您必也行的。”萧祈玉笑意都深了几分。
姜太后叹了口气:“别人看咱们娘俩富有四海,殊不知求借无门啊。”
这话有点儿扎心,国库太穷,萧祈玉也头疼,低声说了句:“奶奶在想办法了,也在为儿臣努力充盈国库呢。”
“皇儿有福,娘的私库充公,遣散了那些妃子,宫中的那些个太监放出去怕是没谁把他们当人看,留用吧,宫女可以出宫,自愿留下来的便用着,宫里能人不少,女红和金银首饰的能工巧匠更多,哀家在京城开一家银楼,再开一家绣坊吧。”姜太后是真心开始盘算这些事情了。
萧祈玉给姜太后斟茶:“未出阁的公主七个,最大的十二岁,这些个公主都在母后身边教养着,皇子交给儿臣,既是大越国的皇子,就该为大越国效力,儿臣不想杀他们,他们也不能仗着姓萧就安享富贵。”
“如此甚好。”姜太后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似的,更想司琴,打从皇儿回到身边,唯有今天才感受到皇儿的亲近,果然司琴说得对:“皇儿辛苦了,之前都是哀家拎不清,让皇儿为难了。”
这话,萧祈玉听得心里头酸涩,摇了摇头:“母后,姜家若能老实本分,儿臣自会成全您的一片孝心的。”
“不必,皇儿做事,哀家信服,真要杀也是非杀不可,一人为轻,一国为重。”姜太后说的诚恳。
这一夜,司琴被害,也是这一夜,母子再不隔心。
宫中的宫女若死了,都是悄无声息便埋了,司琴是开了大越国的先例,皇上亲自下旨厚葬司琴。
姜太后坐镇后宫,这些年一路走到今日,她又岂是泛泛之辈,肃清后宫的手段可谓迅雷不及掩耳,即便是富贵窝,那也是不得自由的金雀笼,入宫的女子哪个不想重获自由,得了自由,活着出宫,这些人莫不冲着金銮殿的方向叩谢皇恩浩荡。
有子嗣的妃嫔可以留在宫中,但行差踏错便去守皇陵,规矩之下,无人敢动歪心思。
皇子尽数到东宫,受教于苏谦修。
公主们近在皇后身边,学得是谋生立足的手段,再不是琴棋书画附庸风雅,是姜太后真得把苏家的治家之法学了个七七八八。
萧祈玉下朝就往东宫来,与自己的兄弟们同吃同练,苏谦修尽心尽力之余,也很在意每个人的心思,他效忠的是萧祈玉,若这些皇子有不臣之心,永绝后患是必须的!
宫闱不乱,朝堂就安稳一半。
“奶奶的书信。”苏谦修从袖袋里拿出来:“昨儿才收到的。”
萧祈玉看了眼连火漆都没拆开的书信,笑道:“奶奶写给你的家书我不看,不是写给我的。”
“用咱们的探子送来的,不是给皇上的?不如赌一把,这里没有一句是关照我的话。”苏谦修看萧祈玉。
萧祈玉来了兴致:“好!你说彩头是啥?”
“彩头啊?”苏谦修沉思片刻:“到任何时候都别把奶奶摆在台前,行吗?”
萧祈玉白了一眼苏谦修,自己是这点儿心思都瞒不过他的眼,亏他敢用这个做彩头!等着输吧。
击掌后,萧祈玉拿了裁刀小心翼翼的取出来书信,展开仔仔细细的看完,抬头眯起眼睛打量着苏谦修。
苏谦修递上来热茶:“赢了?”
“你赢了!”萧祈玉虽然心有不甘,可这书信上确确实实没有关照苏谦修一句,反倒是句句都是跟自己说的话,输了都开心的那种。
苏谦修苦笑:“赢也心塞啊。”
嘴上这么说,心里很清楚,若是家书必不会通过这种方式送来,奶奶办事从来都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