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人进老君山伐木,铁木下山,苏二郎动身去接苏芸娘回娘家。
苏家庄的人进山采摘野果,挑拣、清洗和熬制过程都在大院里。
陈瑜派人去了瓷厂那边,接了潘凤阁的家眷,准备一道进京,虽然潘凤阁镇守边关,但京城有将军府,家里人也该搬过去住了。
这些当然也是在为潘玉玲进京做准备。
安排好这些,陈瑜去见了赵老太太,多日不见,老人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秋日的阳光下,她靠在摇椅上打盹。
在苏家被照顾的极好,人也胖了一些,是个非常随遇而安的性子。
“老夫人。”小丫环给陈瑜行礼。
陈瑜点了点头,走到赵老太太的旁边坐下来。
客院洒洒扫的很干净,旁边的架子上晒着几件衣服,年岁大一些的婆子在做针线活,到了这个季节人们都会为过冬做准备。
赵老太太动了动身子,轻声说:“我那孙子来信儿了吧?”
“前几日就来信了,我没在家,媳妇们不敢做主,就等我回来了。”陈瑜轻声说是。
赵老太太叹了口气:“没啥不好说的,不认我也无妨,跟我说一说程昱现在怎么样吧,我听听就好。”
“程大先生得了当今圣上的重用,听说要去徽州府监造战船,这是个大事儿,没有个三五年怕完不了,您老在这边住着安稳一些,所以先不动,您放宽心,都挺好的。”陈瑜实在不忍心对赵老太太说实情。
当然了,也不想过多的掺和到程昱的家事上去,当初看重的就是赵老太太的祝由术,放在家里养着也未尝不可,甭管程昱现在认不认,苏家这份人情他得记在心里就是了。
赵老太太抬起手抻了抻衣襟:“他能好好的就行,要是能遇到个良缘,为程家延续血脉是,那就更好了。”
“您老就好好等着,回头程大先生带着妻儿来接你,就一家团圆了。”陈瑜说。
赵老太太勾起唇角笑了笑,许多事不足与外人道,能不能团聚都好,程家还有血脉传世就知足了。
“陈瑜啊,四柱八字十天干,阴阳五行和休咎福祸是有根由的,大运、小运、流年等等,都是推演,其中还有天时节气,男阳女阴,就是一味草药,也是如此,就拿当归这味草药来说吧,在我这里叫独活,独活之中还有大独活,中医从性味、归经来用药,但少考虑四时八节的时令对吧?”赵老太太说。
陈瑜垂眸,这是要传给自己?不是嫌弃自己年纪大吗?
压下这份心思,回道:“确实如此,用药鲜少有方子试是要根据四时八节时令的。”
“这就是你我所学的不同之处,真正用在病人身上效果就不同,再者祝由术中重视的是祝,是咒术,咒术练好了可以调动人们看不见的五行之气,你学不了祝由术的原因就在这里,练习咒术若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用了也不灵。”赵老太太叹了口气:“遇到你太晚了,我就把你能用的传授给你吧。”
陈瑜笑了:“您是看出来我的心思了。”
“算是吧。”赵老太太说:“灵虚香,香谱能告诉所有人,但能让灵虚香真正有效果的人并不多,这其中就跟草药在每个季节的‘气’有很大的关系,你听我说完去试试,这灵虚香的妙处可大着呢,三神香也叫三圣香,不是白叫的。”
秋日的阳光明亮,天高远,浮云如画。
陈瑜坐在赵老太太的身边,听她说香方,说配伍,说四时八节,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家传医术的她在听祖母讲草药的时光。
灵虚香是道家古方,流传后世反倒泯然众香了,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制香人的气散了。
甲子日配伍,丙子日捣末,戊子日合香,庚子日印饼到壬子日如盒收起,等到下个甲子日出窖,六十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