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一惊,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心尖上如同落了一块通红的烙铁,烫得滋滋响,痛得她浑身都没了知觉。
他说,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她?
这是她在他府邸的第五个年头了,他与她日积月累的感情,竟然敌不过娉娘的一块帕子?他对她的信任,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吗?
她凝眉半晌,心中起起落落数次,最后只悬着声音说了一句:“我没拿,信不信由你。你若是不信,便遣人搜我身吧,若是不够,万福阁也随你搜。”
她吊着一口气,声音仿若悬在半空,半晌都落不下来。
胤禛第一次听到她如此凄绝的语气,眉头一抖,立马坐到了床沿上:“婵婵?”
妍华失望地转过眸子看了看他,眼神有些飘忽,像落在涟漪上的落叶般浮动,一直紧紧抿着嘴巴没有应声。此时的她,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心。
胤禛忙抬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她想将手抽出,抽了半晌没抽得动,便只好随了它去。
她噙着泪水将头转开,只留了个后脑勺给胤禛。
胤禛眉头一紧,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脸,她又躲开了。
胤禛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她来不及逃,便被两只大手一捞,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妍华身子一颤,蜷起身子缩了缩。
胤禛见她躲着自己,一只大掌捧住她半张脸使得她转了过来。凑到了她嘴角,亲了亲。
直到她无力再躲开,胤禛这才安静下来,搂紧了她的腰,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地在她耳边呢喃道:“你怎可如此让我担心?你可知,若是良辰没有及时发现,你便会死在那里面了!”
妍华的睫毛一颤,搭在他腰间的那只手微微握成了拳头:“死了也好,那样你就不得冤枉我了。或许,那样你就不会生我的气了……”
“闭嘴!”
一个愤怒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妍华受惊,打了个寒噤。
“你胡说什么!”胤禛一个翻身,手肘撑在床上,他捏住妍华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那双眼里全是愤怒与失望,还夹带着一抹惊悸与痛苦,妍华心头一颤,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
她是怎么了?竟然醋成这样。以往他跟其他格格亲昵,也不见她难受成这样呀。
她来不及细想,胤禛的吻旋即落下,她身子虚弱,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然而她又哪里拒绝得了……
再度醒来时,她有片刻的恍惚,脑子如同天旋地转一般昏昏沉沉。
良辰守在一旁,那个罪魁祸首却是不见了踪影。
身子有些酸痛,妍华脸上燥热,眼睛看东西时不像先前那般模糊了:“什么时辰了?”
良辰听到她声音虚弱,又带了丝干哑,忙端来一碗参汤,喂了她喝下:“快子时了,格格觉着怎么样了?方才大夫……格格昏迷的时候,大夫已经为格格看过了,身子无大碍,就是有些虚,好好养几日便好。”
“他呢?”妍华红着脸,身子颤了一下。他这便走了吗?她还有许多事情想问一问他——如果他愿意回答的话。
良辰默然,想起两个时辰前的事情,额角禁不住冒出一滴冷汗来……
两个时辰前,胤禛用完膳后,她便估摸着可以叫来柳大夫给妍华看诊了,毕竟一直把柳大夫留在府邸不让走也不好。所以她忙差人把柳大夫请过来了,谁知道,她刚领着柳承志要进去,却被一个丫鬟给拦住了去路。
她不解,那丫鬟却红着脸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她这才了然。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们的爷竟然在里面做那等事。
于是,她们只好又在外面干等了两盏茶的工夫。
待良辰被叫进去处理狼藉的时候,她才发觉胤禛黑了脸,而妍华已经不省人事:“爷,格格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