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处处与妍华作对的武氏,她适才请安时,刚听闻妍华被禁足,心里的幸灾乐祸还未尽兴,眼下却看到妍华依旧大摇大摆地在花园里散步赏花,心里自是立马就不痛快了。
她立马跟遇敌的刺猬一般,竖起浑身的长刺,一脸不善的走上近前,掐着腰呵斥道:“爷不是禁了你的足吗?你怎可还在这里赏花?你们两个是怎么看人的,这个样子也叫禁足?府里的规矩你们没好好学过吗?”
妍华看到她的驽钝模样,禁不住笑出了声儿:“你们倒是该多跟妹妹学学呢,妹妹的规矩学得十足,定是比你们记得牢靠。”
其中一个丫鬟没绷住脸,跟着轻笑出了声儿,待向武氏福了身子再抬眼时,便看到她的脸色难看得紧,忙抿了抿嘴将笑敛起。
武氏没有料到妍华居然当着她的面与她针锋相对,被她一噎,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站在她身后的紫烟见自家主子受了欺负,忙在旁帮腔:“婵格格这话是何意?身在府邸就该背牢靠府上的规矩,婵格格何故笑话我家格格?难道婵格格觉着不该将规矩记记牢吗?”
武氏听到紫烟这番话说的底气十足,冲她赞赏地扬了扬嘴角。
紫烟见状,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下巴,得意洋洋地睨着对面的妍华,一点儿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妍华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再与她们纠缠:“妹妹说得对,是该记牢的。我刚从雍华殿出来,这就要回去万福阁领罚了,我也不敢违了爷的话呢。”
武氏见她如此轻易便低了头,心下一空,刚想刁难她两句,眼下却是噎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
待两个丫鬟扶着妍华走远后,她才不甘地指着妍华的背影与紫烟说道:“她……她今日怎得这样?脑子搭错了筋不成?”
紫烟跟着她一起冲妍华的背影哼了一声,却也是不解,听到武氏问话,便茫然地摇了摇头……
妍华回到万福阁时,不见花影与灵犀的影子,便让送她回来的两个丫鬟找了找。
不多大一会儿,灵犀匆匆赶了回来,瞧到妍华发白的脸色,“呜哇”一声扑上去就哭了:“格格总算回来了,叫奴婢提心吊胆了两天两夜,真真儿是寝食难安!”
妍华见雍华殿的两个丫鬟还立在旁边,心想她们毕竟是在雍华殿伺候的,有些话被她们听了去,难免有落入胤禛耳中的可能,便也没有忙着安慰灵犀,只浅笑着冲她们道:“耽搁了你们这会儿子工夫,倒是我的不是了,今日不便,赶明儿我身子好了,定是要好好谢上一谢的。”
她语中有逐客之意,只是那两个丫鬟却并未动弹。
其中一个仿若不会笑的丫鬟道:“这是奴婢的本分,格格这般说便是折煞奴婢了。”
方才在花园中被妍华的讽刺逗乐的丫鬟,也跟着说道:“奴婢芍药,这个是碧荷,日后奴婢二人便在万福阁伺候着了,格格千万莫要如此客套。”
妍华的眼睛不安地抖了两抖:“耿姐姐屋子里是欠缺了点儿人手,那你们便赶紧过去吧,我也不耽搁……”
唤作芍药的丫鬟抬眼看了一下,木着神情道:“格格误会了,良辰姑娘让奴婢二人以后好好伺候婵格格呢。”
妍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忘记擦眼泪的灵犀:“我屋子里有灵犀有花影,人足够多了,用不着你们也过来伺候呢。”
她抬眼循着芍药与碧荷的身影看去,俩人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跟个木头桩桩似的。她想,这哪里是派来伺候她的,只怕是派来监督,抑或是监视她的吧?这约莫是他的意思,哎。
碧荷一板一眼地垂着头,清声答道:“奴婢受命而来,不得擅作主张回去,格格若是不喜奴婢,请回了良辰姑娘。只是,请格格在回良辰姑娘前,先与奴婢说一声奴婢的不妥之处。”
紧接着,芍药也带了丝不悦出声道:“奴婢愚钝,不知哪里让格格不满了,还请格格明示。况且,花影有段时日不得回来伺候着了,格格此处人手确实不大够。”
妍华的心里一紧,真是请佛容易送佛难,以后屋子里多了这两个木头桩子,她想笑一声都要先行思索一下后果才敢笑了。
她也不想为难这俩人,只好干笑了两声:“西厢房还有处空屋子,待会儿让灵犀带你们过去收拾收拾先住下吧。你们二人知规守矩的,极好,极好,我没有不满。”
灵犀的情绪被这一番变动打乱,也不再顾着伤心了,抹了一把泪就要起身领她们两个去收拾。妍华连忙摸索着扯住了她的手,急急问道:“花影在哪里?快带我去瞧瞧。三十大板,哎,她定是走路都走不得了。”
灵犀的手一紧,拉住了妍华:“格格,花影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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