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见皇后不治她三条大不敬之罪,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哪里还敢有下次,只代替武贵人连连承诺没有下次,乖得不得了。
武贵人摔下假山一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武贵人自是觉着委屈与不甘。可她们方才做了那样一件蠢事,还被皇后给识破了,她哪里还敢再去喊冤。如今又得了三个月禁闭!她刚进宫的时候,就是怕出现同进王府时一样的错误,所以认真习规矩背规矩好几个月啊!万一皇上又嫌弃她规矩不好,她岂不是又要熬成黄脸婆还见不到皇上了!她年岁不小了,耗不起了啊!
她受了伤,没人关心不说,还关了她紧闭!她越想越憋屈,最后瘪着嘴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雍正二年二月底,年羹尧奉旨进京面圣。
如今他威名远扬,当初十四镇守西陲当抚远大将军时,功勋颇著,如今他年大将军的名声终于盖过了十四爷!战场上练就的肆意在他心中徜徉,武将的风范在他身上尽显无疑。
他本是进士出身,一届文臣,如今官途显赫,成了响彻四方的年大将军,他委实自豪!连素来打击他颇多的亲爹,这一次也在心中由衷地大大夸赞了他一番,他怎能不开怀!
一路上都有各地官员奉承巴结,他戎马多年的陋习渐渐显现,不再有当初的小心翼翼。不过他一路上虽然都在吃吃喝喝,却是亲自拿出巴结他的银子犒劳了将士,待快到京城时,他才稍作收敛,将自己从那个不守规矩的莽汉形象收拾成了威风凛凛守规守矩的年大将军!
胤禛一向节俭,能不铺张就不铺张,主要原因还是国库里亏空的银子至今未全部收回。他号召百官奉公值守,勤廉效国,倘若他自己却声色纵马浪费铺张,只怕无人会信服于他。不过他登基一年多了,根基已经开始稳固,他该大力整治一下贪官污吏了。
想康熙帝还在世时,后期尤其是二废太子之后,那些官吏委实太过懒散与胆大妄为,不然国库也不会亏空那么多。胤禛受不了那些人打着为大清效力的名号四处敛财,不为民办事不说,还懒散不作为!如今叛乱已平,他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不过话虽如此,可他为了彰显对凯旋的年羹尧的信任与重视,还是铺张地让人不得精简,用盛大的礼仪亲自去紫禁城宫门口迎接了年大将军!年羹尧受宠若惊,本来还骑在高头大马上,待看到皇帝后,忙翻身下马,上前行礼。
皇上平和,上前将之搀起,一向清冷的脸上眼下竟是若这细细春风一般,温暖拂人!
胤禛问其战况,战略……夸其有谋略有勇气,然后又渐渐料到其家中琐事,妻子儿女,胤禛平易近人的模样不像在待臣子言语,更像是兄弟之间在话家常。
年羹尧受了天子的关心后,又受封加爵,福荫年家。他自己被晋升一等公不说,其子年龄也得以承袭子爵,这还不算,其父,亦为年贵妃之父,亦受封为一等公,外加太傅之衔。
胤禛是当着年羹尧的面为其年家加官进爵的,年羹尧听了满心欢喜,连忙谢恩。可面上却受之泰然,只觉这些爵位都是他以血汗换来的,当之无愧。
胤禛正沉浸在年羹尧的功劳之中,自然未曾将他方才没有谦逊一下之事放在心上。待君臣之礼行完,他又然御膳房备了菜肴,让人将年贵妃从翊坤宫接了过来,三人一道用晚膳。
胤禛体贴,用完膳后与他们兄妹二人闲话了几许,便兀自先离开了,留一些工夫好让他们兄妹二人话话家常。
胤禛走后,年羹尧在定睛瞧了年静怡一会儿,见她身形消瘦,神态憔悴,禁不住出声问她:“妹妹入宫后过得不好?若是为了早殇的孩子伤心至今,委实不必要,你还年轻,养好身子为皇上再生几个便是。”
年静怡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身子早就垮了,还谈什么再生几个?如今她就是连侍个寝都觉着吃力受不住了,想是再也怀不上了吧。怀了那么多次,如今只留了个福惠好好儿地在身边养着,她想起这个便黯然神伤。
年羹尧见她不说话,便又沉声道:“你如今是贵妃,我又得了晋升,爹爹也是。年家如今显赫一时,你若是再养好福惠,以年家的地位,日后定能保他当……”
“哥哥!”年静怡担心地瞟了瞟四周,皇上虽然屏退了服侍左右的宫女,可难免隔墙有耳,所以她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皇上早已立了密储,哥哥莫要在此说这样的话!”
年羹尧看到她的神色,自是知道她担心有人在偷听,但以他今天的成就,想必不可能有人敢做这样的举动。但他还是如她所愿地压低了声音:“我与你将的是事实,你即便生不出皇子了,也要好好养着福惠。还有一事我要与你讲,我回京的途中,发现西宁有皇上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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