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变的,姐姐未尝没有变?熹妃定是看皇上要甄选秀女了,心里焦急怕失了宠,才有此设计好保住荣华富贵,这也不是不可能。谁没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熹妃这次许是一时糊涂才酿此大错,可是,皇上,这种行为实在不可姑息……”
胤禛恍若未闻,突然就抚着胸口猛咳了一阵子。苏培盛忙上前给他顺气儿,又端了茶给他润喉。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皇后与齐妃:“皇后娘娘,您看……是不是让皇上歇息着为好?娘娘们回宫去吧,待会儿子日头烈了也晒人。”
皇后点了点头,看到齐妃满脸不愉的模样,只感觉她又恢复成了当初那个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李琴语,委实叫她不喜欢。
“还不走!”皇后见齐妃顿在那里不肯动弹,生气得看了梳月一眼,梳月忙垂下眸子,扶着齐妃跟着出了养心殿。
“皇上,两位太医要如何处置?”苏培盛见人走净,抬头看到两个太医跪在地上发抖,候了半晌,才轻轻问出声儿来。
胤禛闭上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待抬眼往他们那边看时,中途又撤回了眸子,似乎看他们一眼便会污了眼一般地嫌弃:“交由慎刑司查处。”
“喳!”苏培盛冲一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忙叫来了侍卫将两个太医押送出去。
庞太医吓得腿直哆嗦,连连喊冤,被侍卫一呵斥,便吓得不敢出声了。
两个太医刚被拉走,胤禛又出声说了一句话:“让魏长安去协助处理此事。”
魏长安是在潜邸待过的人,对审讯一事有经验。而且,魏长安因着盈袖这层关系,应该会向着婵婵吧?无论如何,魏长安协助去审讯,总归不会冤枉了她的。
他默了默,让苏培盛扶着他进去歇息一会儿……
“娘娘这是怎么了?”白芷一看到妍华被搀着回来,且跟去的灵犀和芍药脑门通红,吓了一跳。
芍药闷声不响地伺候妍华到炕榻上躺下,灵犀则是眼泪擦个不停。
她扯住白芷的手,数度哽咽,最后拉着她急急往里走去:“娘娘……娘娘说不出话来了,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儿……你再看看,娘娘……真的没有怀身子吗?”
行医最忌慌乱,白芷也顾不得再细问,忙给妍华把脉看诊。
“娘娘放心,娘娘定是情绪太过激动,才会阻了说话的能力,待心绪平息下来,自然就可开口说话了。”白芷拍了拍她的手,也不知作何安慰。她方才把过脉,熹妃确实没有怀孩子。可既然没有怀孩子,怎得景仁宫上下都说她怀了?
她不知道前因后果,却也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
可妍华却惦记着此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张嘴嗫嚅数下,最后嘶哑地问出声:“孩子?”
白芷为难地别开了眸子,有些难以启齿。她看妍华的状态不好,若是再将这个事情说出来,是不是太残忍?
余光瞥到立在一旁的芍药后,她不禁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想问问她自己该不该如实说。
“说吧。”妍华哑着嗓子,又费力地出了声儿。胸口还有难以平复的情绪在翻滚,这丝声音仿若从胸口挤出来的一样,嘶哑又难听。
她的眼里仍旧带着渴求,她希望白芷点头。快点头快点头……这个孩子真的存在是不是?那两个太医想害我跟我的孩子对不对?
可是天不遂人愿,白芷也不肯骗她,瞧了她半晌后,白芷还是轻轻摇了下头。
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直落。妍华再也受不住,哑着嗓子大声嘶吼起来:“啊……啊……孩子……我的孩子……”
她也不知道她在为什么难受,脑子里不断闪现的,是胤禛那双带着怀疑带着痛楚、还带着凄凉的眸子。嗓子被她喊得生疼,肚子也突然剧烈地疼起来,天旋地转扑面而来,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被白芷抱住后,肆意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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