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那条街的附近几条街都是贫民街,整个地方,也都是京城南地最杂乱的角落。如果夫人做好事,只修了夫人家洗衣妇所在的那条街,其他贫民街上的人,怕是会生出些不好的心思。”
“不好的心思?”云若夕语调为扬:“比如说?”
崔成微微沉吟,“比如会破坏夫人所建造的房屋,或者伤害那些被夫人救助的人,更有甚者,可能会伤害到夫人。”
伤害到她?
有这么严重?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有这个可能。
云若夕略微沉默后,盯向崔成,“崔成,你以前是不是也生活得不太好。”
云若夕自诩对人心有一定了解。
但她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当初亲人的抛弃和爱人的背叛,像崔成所说的这种,底层人民的想法,她就不是特别了解。
上辈子的她,哪怕被父母舍弃,也有外婆照料,自己学习又努力,至始至终没有流落到社会的底层,所以她不了解那些人,自然也就不了解,在长时间的贫穷状态中,个别人扭曲的心灵,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
而崔成既然想到了这一点,是不是说明他以前,接触过这些人。
面对云若夕的问题,崔成很坦然的笑了笑,“夫人,我一个小小的花匠,夫人指望我的过去,能生活得多好?”
是啊,漕帮大部分帮众,都是社会底层人员,云若夕尴尬了一下,然后便诚恳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崔成看向云若夕,眸光深深,“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的我,遇到夫人后,觉得很好。”
“嗯,人都是活在当下的。”云若夕没注意到“那句遇到夫人后”似被加重了语调,她微笑着和崔成聊了会杂七杂八,就回去清算了自己的财务。
她留了一部分钱作为棺材本,又留一部分作为家庭必要收入,再留了一部分给漆氏他们,这才算出自己现在有多少购买力。
原本她手里是没什么钱,但从齐氏那里刮来的铺子,都是京城里的旺铺,每个月光租金都有上百两的收入。
云若夕觉得齐氏这个人,其实很有才的,才来京城没多久,就迅速布置好了在京城的产业,可谓是有谋有略。
如果对方心不那么坏,照样可以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极好。
何必要害人呢……
不过当云若夕冲周楠那里得知,安家酒楼产业去年的分红有多少后,她大概就明白齐氏为什么要“铤而走险”了。
因为安家的财富实在是太多了,单单一个酒楼产业的年收入,就已经让一个十口之家这辈子,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衣食无忧。
这要心性不坚定点,都可能会成为齐氏。
这么一想,云若夕越觉得,安老夫人给她的这笔赔偿,着实有些烫手。
她得尽快想个法子,解决了。
“夫人,今年安家的生意和去年一样,想来分红也会跟去年差不多。”影七去打听了一下安家在全国各处的酒楼,将大致情况都总结汇报给了云若夕。
云若夕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月光族,居然也会有成为富婆的一天,小心脏扑通了好久,才组织好语言。
“小七,你再帮我去打听下京城里的老工匠,要那种老实可靠的,不求建得有多好,至少建的东西要十分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