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对劲的是感觉。
他在梦里看到那道肖像云若夕的雪白身影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连素常对云若夕会有的那种兴味和占有感都没有。
梦的他只是漠然的看着那道身影,好似她和那些盛开着的曼珠沙华没有区别。
可当那身影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崩塌了。那种强烈的痛楚和害怕,根本就不像是他会拥有的情绪。
拓跋焱没有告诉任何人,他首次自我承认他对云若夕有别种感情时,就是因为这些怪异的、不断重复的梦境……
面对拓跋焱的这突如其来的莫名问题,闭眼休息的云若夕没有回答,因为她就算做过这样的梦,也没必要告诉拓跋焱。
而拓跋焱面对云若夕的沉默,也没有什么明显反应,他并不失望,因为他不觉得云若夕会跟他做一样的梦境。
如果云若夕真的做了,他就得好好的去查乾月殿的人或物了,因为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拓跋焱虽然得利于西梁人对神明的信仰,但他自己却不信这些。
如果他遭遇一件不能解释的事,他不会把它往神明的方向上想,只会去寻找人为的因素。
毕竟想要人做用一个梦,对催眠师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
拓跋焱看向倚在怀里的云若夕,眸子深处,渐渐的起了让人难以察觉的幽深。
他开始怀疑,他对云若夕这般执念和在意,是不是中了什么术法?
而云若夕又是不是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只是一个会三脚猫功夫,有点小聪明的普通女子?
如果云若夕不是,如果云若夕会些连他都会中招的催眠术法……
拓跋焱的目光挪到她的脖颈上,眸光染上嗜血的冷笑,他想,他会很有兴趣的破解这术法后,让她付出愚弄他的代价。
突然生出的冷沉和杀机,云若夕没有感觉到,始终拉着云若夕的手站在一边的慕璟辰,却是立刻抬眸警告般的看向了拓跋焱。
“我和若夕的孩子都不在这里,就算和你同归于尽,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慕璟辰带着强烈杀意的话,传音入密到拓跋焱的耳中。
同归于尽?
拓跋焱冷嘲道:“孤不会死。”如果真的打起来,“死的只有你们。”不过……“孤并不想让她死。”
拓跋焱看向怀里的女人,虽然觉得他对她的执着和想要,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像极了传说中中了类似情蛊的人。
他也非常厌恶有人左右他的身心,控制他的行为,恨不得立刻那人抽皮扒骨,扔下地狱。
但真要他杀了云若夕,或者看着她受伤死亡……术法解开了后的自己会如何,他说不准,但现在,他至少是不想这么做的。
不然,他又怎么会和这群蝼蚁,和平共处在在这样肮脏的环境下。
“呵。”慕璟辰听到拓跋焱的话,轻嗤了一下,浓墨般的眸子里,有对拓跋焱自傲自信的嘲弄,也有对他自己的嘲弄。
从他意识到喜欢上云若夕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给自己装了个致命弱点,而现在,就是那弱点起作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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