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难教也。”
这一句话,让谢长岚羞红了脸面,恨不得在祖母面前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教,那就好好教。”谢老夫人打了个哈气,她这把老骨头是管不动了。“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谢长岚终于松了口气,与谢长翎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刚分开走了几步路,一个书童急匆匆跑到了谢长岚身前:“公子,可还去看沈姑娘?”
“不去,不去了。”今日晦气,谢长岚哪儿都不想去。
沈姑娘?
原是将心思都放在了女子身上,难怪一问三不知。男女之间,本应多有避讳才是。如何,就让人记挂上了?谢长翎暗自摇头,连带对沈姑娘也起了不喜。他十二岁入京赴考,那时谢府似乎还未有这个沈姑娘,怕又是一个来打秋风的女子。
只这一点,与什么王家、柳家都一样。
若是日后撞见了,躲着些便是。
再说这雨,怕是要下整夜了。
回了谢长翎的听竹院,日头还未曾下去。
正好还有封书信要寄给京城里的父亲,他虽辞官,却不能随意疏忽了京城之事。唯恐牵一发,而动全身。
纸币铺开,一侧的白芍正研着磨,嘴里却莫名嘟囔了一句:“湿了发,溜了肩,别是等着公子撑伞呢!”
白芍与残荷本就是从小贴身伺候谢长翎的丫鬟,按理说,将来是主子收进房里的人。可谢长翎一心只读圣贤书,未曾多给她们一丝念头。
残荷是个明白人,知晓主子看不上她,早早就另外许嫁了人,等到谢长翎入京时,她便留在了谢家,看顾个院子。偏白芍不甘心,跟着入京后,只求留在公子身边做个婢女就成。如今年岁渐长,便是另许人家,也不好找了。
许是这些日子,特地来堵谢长翎的女子多了,白芍偶尔也会随口说上两句,似是抱怨,又似在试探谢长翎的反应。
这没由来的一句,让谢长翎蓦然有些发愣。
等着撑伞?
她的确没带伞。
谢长翎打女子身旁经过时,侧目瞥了一眼,水珠滴落进了衣领,凝脂如玉。
不知是真的忘带伞,还是如何?
就这般手段,实属蠢顿、低劣了些
若是往常,谢长翎决计不会想起来一个陌生女子。
可现在,他想起来了。
“磨墨。”谢长翎的声调毫无起伏,所谓君子,应当目不斜视。
白芍噤了声,这是公子不喜了。
回谢家时,白芍早早打探了一番,这府里有什么样的姑娘,又是怎样的姿色,于她看来都不值一提,唯今日遇见的女子长相实在狐媚艳丽,便是她见了,也都呆了一瞬。
好在,谢二公子未曾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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