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娟姑姑拦了一句:“别忙活了,我啊,就是给老夫人来传句话。”
上次见谢老夫人,连带着府中的女郎们皆被敲打了一圈。现在独独来见她,沈昭月心中不安,难道是谢老夫人知道了她与谢长翎的事?可转念一想,她与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些误会罢了。
“不知老夫人有何教诲?”沈昭月言语谦逊,轻轻一笑,满是好奇地一问。
喜娟在心底暗自点头,这府中,如她这般懂规矩、明事理的女郎是真得少,不急不躁,是个好苗子。“你落水一事,也是因九郎惹得祸,平白连累了你。老夫人心底感激,特让我给你送些东西来。”
“我……”
“都是老夫人的一番心意,收下就成。她啊,最喜欢你们这些娇娇俏俏的女郎了,看到你们,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了。你与六郎交好,对九郎更是尽心尽力。老夫人托我送些东西来,就当是给你添妆了,免得等她记性太差,往后忘了。”喜娟姑姑对着屋外喊了一声,三五人抬着箱子进了屋。
等到箱子打开,不仅香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就连沈昭月都觉得太过贵重了。箱子里不仅有上好的绸缎料子、器具摆件,甚至还有一副闪闪发光的红宝石头面!只看那光泽,就知道定然价格不菲。
“喜娟姑姑,这些实在太贵重了,我哪能受得起?”沈昭月不敢置信,老夫人会为了她与六郎的亲事,特意送这么多好东西来。即便是帮了九郎一把,可往年她为了九郎费的心思也不少,甚至十岁那年还因救九郎从树上摔了下来,在耳后划了一道疤,都未曾有今日这般待遇。
“老夫人说了,女子不该故步自封,只一心记挂着郎君们,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争风吃醋可不行。你的茶坊就很好,该是要多打理些,日后也能当家。女子啊,多些金银傍身是好的。”这一番话,是夜里谢老夫人就寝时,突然说了一道。如今大周的女子啊,活得太小心了。比不得谢老夫人当年,一杆红枪破万马,一腔热血斩关东。但如今世道太平了,女子反而更活得更加小心。
“好。姑姑既说了,我定好好记下。”关于谢老夫人年轻时的英姿,沈昭月也曾听闻过一些,甚至也曾羡慕过她与谢老将军的感情。可惜她入谢家时,谢老将军已病倒在床榻上,她一个远房的表姑娘自是没有机会拜见。
“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说到这里,喜娟姑姑又提了一嘴:“老夫人还说了,姑娘与六郎的亲事不错,若是早日成婚,也能喊她一声祖母了。”
“多谢姑姑提点,我定会与六郎好好的。”绕了这么一大圈,沈昭月听了这句话,才算是彻底放了心。原是老夫人提点她呢,许是知道了她那日在谢二郎的马车上,让她莫要生了贪念,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这几箱子的东西,也算是封口费了吧。
端竹院内,喜娟向老夫人一五一十地回了今日之事,“四房的表姑娘身子是弱了些,不过性子沉稳,人也机灵。我只点了一句六郎,她便应下了。”
喂着鱼的谢老夫人沉声点了点头,“不怪我多心,若是二郎没提那一句病了,你也不必跑这一趟了。”
“是老夫人想得周全,有了大房那一出,咱们是该多留个心眼。”喜娟想起今日瞧见的女子,虽是病着,可那摸样实在绝色,怕是任何一家的儿郎见了,都会忍不住动心吧。
等喜娟一行人刚离了小院,香叶便迫不及待地抱着一堆东西左瞧右看,时不时拿着袖子擦拭着瓶身,“姑娘,老夫人真大方!”
沈昭月摇头轻笑,这哪里是大方,是特意来封口封心的!
然而,外头一阵吵闹,那竟是突然闯进来一人,开口就道:“沈昭月,你倒是厉害嘛。竟是连老夫人的东西都哄来了?这要是再过上几年,怕是整个谢家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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