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端竹院的门,香叶转身瞧见了自家姑娘,见沈昭月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她连忙跑过去扶着沈昭月的胳膊,问道:“怎一瘸一拐的?”
“跪了一会儿。没什么大事。”等到晚些洗漱更衣时,香叶也会看到她的伤,因而没必要故意瞒着她。
香叶吃了一惊,“姑娘被老夫人罚跪了?为何啊?”
她刚才在门外候着时,见到了谢二公子,难不成是谢老夫人因着二公子的事,怪罪了姑娘?香叶不等沈昭月回答,脑中胡算乱想了一茬,立刻打包不平道:“明明是二公子给姑娘送东西,姑娘可都拒绝了。”
上次谢老夫人敲打王嫣,还有理可循,但她家姑娘,实在是委屈了。
沈昭月原本沉重的心情,在听到香叶为她说话时,松懈了一些,是啊,她都拒绝了。更从未有过主动接近的意图,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偏偏撞上了那些事。
她没错,错的是谢长翎。
但她并没有纠正香叶的想法,先前因着残荷的关系,香叶对谢长翎颇有些好感,如今该让她多提防一些了。“二公子往后,怕是还会送些东西来。你得机灵些,能拒了,就拒了。不能拒的,且先收好,等咱们离了谢府,一并都还给他。”
沈昭月打定了主意,谢长翎既然特意寻了谢老夫人为他说话,怕是对她势在必得。她若是一味地拒绝和排斥,容易物极必反,毕竟谢七郎就是先例。男人疯起来,什么下三滥的卑劣手段都能使出来,她绝不能轻信一个男人的人品。
香叶连连点头,“我晓得。下次残荷姐姐来,我啊,就装作不在。”
在香叶心底,任何人都没有她家姑娘重要。装作不在的办法,自然不会有多大用处,但香叶护着自己,沈昭月心底升起了暖意。
刚才自己表明了不做妾之心,可谢老夫人却没有反驳她的话,只顺着话接下去,让她好好待在屋里。沈昭月心中冷笑,谢长翎应当只起了纳她为妾的心思,或者说在他眼里,自己只能为妾。
多么可笑啊!喜欢一个女子,竟是要让她为妾。如此低贱的喜欢,她便是死,也不愿意。
此刻,沈昭月更加鄙夷于谢长翎的道貌岸然。可现在,她不能与香叶明说。以香叶藏不住事的性子,她知道了,怕是见到残荷都没好脸色,那就打草惊蛇了。
晚些时候,残荷再次敲开了石榴小院的门,送来了祛疤膏,笑眼盈盈道:“公子特意嘱咐了,让姑娘一定收下。”
沈昭月这回没拒绝,拒绝十次,收一次,才能缓缓他的急切,“本是不想麻烦二公子,倒是麻烦残荷姐姐来回跑了。东西我收下了,还请姐姐带句话,就说老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只现下时机不合适,还望二公子体谅。”
未曾将话说绝,便是给彼此都留几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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