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大师每日都会在朝奉殿为百姓解惑,齐大人来此多日,竟不知道?”谢长翎对他的满口谎言,是一字不信。尤其今日,谢长翎亲眼瞧见他故意纠缠于沈昭月,心下更生不满。
齐恒长长地“哦——”了一声,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如此啊,多谢提醒了。”
“齐大人,既受了皇命,还是早些下山才是。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庆王殿下。”谢长翎往后移动了一步,朝着沈昭月望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道:“今日可是要去茶坊?”
沈昭月轻声回应着:“是。”
每月需去茶坊核账两次,但因着上山、下山颇为麻烦,沈昭月本是想麻烦卫九帮忙传信,让如意过来南山寺寻她。不过,既然谢长翎提了这话,她自是愿意应下,毕竟有人送上一趟,更方便。另一点是,她真是烦透了齐恒的纠缠,唯恐晚些时候,又被这人偶遇。
两人皆未曾与齐恒告别,只相互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直接将齐恒晾在了一旁。
“呵。”待到两人走远了一些,齐恒冷笑了一声,“看着,确实关系匪浅。”
忽而,流云在齐恒身后提醒了一句:“未离京时,我听闻谢长翎的母亲已在京中为他择妻,似乎有意安阳郡主。”
“安阳郡主吗?”齐恒的指尖轻点手心,细细盘算着,安阳郡主乃长平侯府独女,可惜父母早亡,皇后心疼她一个孤女无人可依,特地将她接进了宫中抚养,品性温和,谦淑有礼。但到底是皇后亲自抚养的郡主,在太子之争尚不明朗的情况下,求情之人是少之又少,避嫌者居多。
可若是谢家有意娶安阳郡主,难道谢长翎真打算扶持皇后那年仅九岁的幼子?如此,未免赌得太大了些。齐恒回了自己的屋内,写了一封信交给流云:“谢家的亲事,可得多盯着些。”
即便有人想上船,那也得能上得去才行。
下山的马车颇为晃动,路上碎石较多,她本就有些晕车的身子,这下差点儿吐了出来。沈昭月按着心口,她不想在谢长翎面前吐出来,那实在不雅观。何况,若是真吐在了马车上,那味道都不知何时才能散去。
“停车。”谢长翎坐在内侧,看着沈昭月的脸色越来越差,刚还有几次作呕的样子,因而连忙喊停了车夫。
“吁——”的一声,马车挺稳,但沈昭月却是一个没座位,整个人往前一倾,直直摔了过去。
谢长翎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腰身,竟是发现她比之前瘦了几分,不由责怪了一句:“身子这么差,还非要来这山上,自找麻烦。”
沈昭月感受到他的掌心在腰间的揉捏,似是在丈量她腰间的尺寸,一时觉得难堪,轻轻扭动了一下,以表拒绝。可对方无须太用力,只轻轻一掐,就限制了她的行动。
原本只是担心她的面色,如今被她这么一动,谢长翎只觉得掌心发烫,她如水蛇般的身姿,让他腹下燥热,已经许久未曾抱着她了。
“别闹。”心中虽闪过了热意,但谢长翎只一瞬就恢复了,他更为担心她的身子,“既晕车,就下来走走。”
对面的人松开了搂住她腰身的手,将她扶好,坐回了椅上。沈昭月掀开了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已是快到山下了,走走也行。“好。”
或许是在外头,沈昭月发觉谢长翎比在谢府中时,更像一个君子,至少他不会半夜入她房内,爬上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