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说,她绝不为妾。她凭何这么说?”谢长翎起身走到了残荷面前,语气中满是质问,更带着些无可奈何。
残荷自幼伺候谢长翎,比起白芍对他的盲目崇拜与爱慕,她是最先明白谢长翎心思的人,被府中众人捧着长大的嫡子,看似谦逊,实则傲然于心,从来都只有他不要的东西,而没有不属于他的东西。
“哎。”心底叹息了一声,残荷回道,“公子何不换个身份来想一想呢?沈姑娘虽是商贾出身,可她在四房那处从不曾缺衣短食,更是得了四夫人的庇护。可若是她跟了公子,公子能确保沈姑娘能如现在这般自在?”
且这世上的女子,哪一个是心甘情愿为妾室。这世上的小妾,哪一个做梦不都想被扶正?这句话,残荷未曾说出口,只因她明白,便是说了,谢长翎亦是不以为然。
残荷又说了一句:“沈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可若是成了妾,只需主母一句话,就能发卖了她。公子啊,谁家好姑娘愿意为妾呢?”
谢长翎未曾想这么许多,他答道:“我已让母亲去寻个温柔大度的女子为妻了……我,我已为她做了许多。”
残荷闷声不响,她说不通。
“公子,若您是女子,一辈子容忍自己的丈夫记挂着另一个女人吗?”
说完这最后一句,残荷起身将那一碗红豆汤的盖子揭开,送到了谢长翎的书桌上,“今日暑热,公子好生歇息吧。”
走出房门,卫安在外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见到残荷出来,连忙对她伸出了大拇指,“还是姐姐厉害。”
残荷悄声将人拉到了一旁,叮嘱道:“只看好了公子,可千万别惹出事来。”
卫安重重点头:“是是是。”
石榴小院内,沈昭月望着梳妆台上的那一枚玉佩,想着刚才谢长翎逃走的身影,只觉得此事更需要一个了断。
这玉佩得早些还给他才行。
“汪汪——”屋外的小黄狗叫唤了两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是突兀。
香叶晕沉着,忽而睁开了眼睛:“姑娘,我怎么在床上?”
沈昭月见她醒来,连忙将梳妆台上的玉佩收好,紧握在手心,“打些水来吧,我困了。”
本就粗枝大叶的,香叶只摸着后脑勺有些疼,未曾多想,笑呵呵地去打水了。
若有一日,自己能与香叶这般无忧无虑的活着,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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