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狩猎,在京城郊外的三清山举行。此处乃皇家园林,常年豢养着许多珍奇异兽,为避免野兽出没,伤及贵人。
三清山共分为两处,一处为御兽园,自有人打理看管,更有篱笆竹栏围绕四周,便于安营扎寨。一处为荒山,用作狩猎而用,会有皇家侍卫随行,以保安全。
燕彻在营地里随意转了一圈,看到兵器架,挑了一支长枪舞在手上,“啧”了一声:“大周的兵器,也不过尔尔。”
燕洵见他无礼,出言呵斥:“闭嘴。不可言行无状。”
“皇兄,我看是被大周奴役久了,早就没了我们燕国人的气性。我们生于马背,何曾畏惧一个只知道读酸儒书的呢?”燕彻出生得晚,自然不曾见过边境那几场战役的血腥,他只觉得燕国会输,那是运气不好。
但对于燕洵而言,那些马革裹尸、断壁残垣是真实且血淋淋的发生在他的眼前,他去过一次战场,那是他难以忘记的噩梦。
在另一处的营房内,多为女子的帐篷。
张彩怡换了一身骑马装,她自幼就喜好马术,又极喜欢在人前表演。且若能在今日射中一两只兔子,那也能在圣上面前露个脸。
谢轻舟本没有资格来皇家猎场,可张彩怡将他扮作护卫,带了进来。
“谢郎,你可得护着我啊。”张彩怡搭在谢轻舟的耳旁,娇滴滴地说道。
谢轻舟自上次与沈昭月闹了一场后,本有意不再见张彩怡。奈何书院之人多是勋贵子弟,若无张彩怡在,更无人待见他。
甚至有人暗地里嘲讽谢轻舟道“还想攀龙附凤,只怕早被人抛弃了。”
若谢轻舟一开始就清高自傲,或许旁人并不会看轻他。但如今他既有意做了小人,而后再想将自己摘清,就更难了。
那一身侍卫服穿在谢轻舟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帐篷内,张彩怡亲昵地握着他的手,半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你二哥今日也在,我们跟着他走,必然能捡漏。”
谢长翎的骑射乃是一绝,往来总能在皇家狩猎场中夺得前三。
谢轻舟不愿被谢长翎看到自己这番模样,因而推拒了一声:“我们不跟着二哥,也行。”
张彩怡不答应,“那怎么行?我还就等着你二哥,匀我几只兔子呢。”
皇家猎场危险,张彩怡并不想以身犯险去山林深处,可若是跟着谢长翎,得些好处就行了。
谢轻舟拗不过她,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吉时到,参赛者皆骑马而立,张彩怡拽着马绳,缓缓移到了谢长翎身旁,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道:“谢哥哥,我跟着你可好?”
谢长翎的视线,扫过了她身后的谢轻舟,最后回了一句:“随你。”
没有被拒绝,张彩怡的嘴角勾起了笑意。
安平郡主看了一眼谢长翎所在的方向。
庆王并不在队列之中,他不喜这些活动,还不如在帐中睡大觉。
忽然,鼓声一响,最前头的几匹马儿飞奔至山林中。
狩猎开始了。
谢府内,沈昭月刚用过早膳,一碗肉沫白粥,一份现熬的豆浆。暖意从胃里划过,她亲自又盛了一碗,递给了香叶:“等吃完了,再收拾吧。”
因着皇家狩猎,又有使臣接待等事宜。谢玉安携谢二夫人都去了狩猎场,整个谢府唯有沈昭月独留在院中。
香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擦了个额头的汗,一口气将豆浆全喝完了。
“还是加了蜂蜜好喝!”香叶放下碗,却是忽而头晕起来。
沈昭月一把扶住她,“是不是病了?快去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