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胖嘟嘟的小肥脸从脑海中升腾而起,沈昭月不禁抬起手指,指了过去,磕磕盼盼喊了一声:“吴小猪。”
离开外祖家的前半年,吴家来了个小胖子,最是调皮捣蛋,还总是寻沈昭月的麻烦,每次都会用泥巴抹在手上,再往她的裙摆上一拽,脏兮兮的。
沈昭月那时不愿意让外祖母担心,即便心中委屈,也只是哭上两声,就气鼓鼓呃跑了。
可那小胖子却不愿意放过她,她一哭,就朝她做鬼脸,“略略略,你们女娃娃,就知道哭,小哭包。”
沈昭月那时想恶狠狠地骂回去,却只会说上一声:“吴小猪!”
齐恒能这么快查清沈昭月与沈明月的身份,也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安阳人,自然门路更方便些。
但他没想到,沈昭月竟是将他忘了个干净,只剩他自己还记着。那年齐恒生了场病,齐家又腹背受敌,因为齐老太师就将他送去了安阳修养,远离京城的风波。
因着齐家的身份不一样,齐恒那时就隐姓埋名,用了吴姓。
走水路去安阳,需要半旬,这一路上,沈昭月倒是第一次在齐恒面前松懈了一些紧张,毕竟一想到对面的人,小时候胖乎乎的样子,也就没那么担惊受怕了。
“你怎会认识我姐姐?”沈昭月将心中埋藏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齐恒吃了一口鱼,慢悠悠道:“是你姐姐,来寻得我。都是亲戚,自然要相互帮助了。”
对于这最后一句“相互帮助”,沈昭月并不太相信,毕竟姐姐提醒过她,这人不善。
“那我姐姐,她现在如何了?”谢长翎说姐姐已经回到了庆王府,成了人人口中的庆王妃。可沈昭月担心,她是否如自己一样,失了自由,被囚禁在一方小小天地内。
“庆王有意争储君,你姐姐是王妃,危险是危险,但富贵险中求嘛。”齐恒大口喝了碗汤,远离京城的感觉,确实自在,毕竟再也没有一群人死死地盯着他的一言一行了。
可齐恒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庆王争储君,与她姐姐何干?难不成,她姐姐还能做皇后?
但沈昭月没有再问了,便是她问了,她也觉得齐恒不会真正回答她的问题。
那不如,歇了口舌。
“对了,你姐姐中的毒,是我给的。”齐恒盛了一碗鱼汤给她,顺手还将那不下心盛进去的鱼刺夹了出来,“我的小月儿,我与你们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沈昭月愣了一刻,信与不信,等到了安阳,再说吧。
至少现在,不能饿着自己,沈昭月接过了鱼汤,喝了下去,味道不错。
而远在京城的谢长翎,早已经暗中将京城都翻了个遍,却始终未曾找到人。
十三背上的鞭伤还未好,她为了将功赎罪,已是连着七日未曾歇息了。
卫安趁着搜寻罪犯之时,终于是偶然从一个船夫哪儿,打听到了一丝线索,顺着追查下去,终于得到了消息,他回禀道:“夫人她,顺着水路,往安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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