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卫安到了文家时,才发觉马车内的谢长翎已起了高热。
“主子!主子!”卫安晃了晃谢长翎的身子,好一会儿才将人唤醒。
谢长翎头晕一阵,“可是到了?”
“是,是到了。”卫安担忧不已,“主子,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馆吧?”
然而,谢长翎却是摇了摇头,自己强撑着身子,只在马车内歇息了片刻,等到他起身时,已又是一副清冷高傲的神色。
文家得知了消息,一听是京兆府的谢大人,连忙将人迎了进去,文老太爷拄着拐杖,特意在门口迎着:“谢大人,请请请啊。我们这陋府寒舍的,还望您别嫌弃。”
谢长翎反握住了他的手,“文太爷,论起来我不过是小辈,如何担得起一声大人?”
两人寒暄了片刻,又吃了一顿饭,见过了文府中的众人,谢长翎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他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小孙女,性子骄蛮呢!文晴啊,过来。喊一声表哥。”文老太爷见谢长翎望了过去,立刻笑着将人喊了过来。
文晴不过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一向自视美貌,虽平日里爱慕她的儿郎众多,却极为挑剔,但今日一见谢长翎,那两眼都泛着光彩,含情脉脉地走了过去,朝着谢长翎做了礼道:“表哥,安好。”
谢长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与沈昭月长得有五六分相似,眼神略过后,他朝着文老太爷道:“天资绝色,安阳是个养人之地。”
有了这一句夸赞,文清的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文老太爷也呵呵笑了几声,“哈哈哈,谢大人过誉了。”
等到天色将晚时,谢长翎才身子滚烫地回了房,卫安见他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才急急忙忙又寻了大夫来,看诊、开药、熬煮,整整忙活到了半夜才结束。
文老太爷更是不敢睡,半夜被吵醒了,这京城来的人,若是在他府中病了或是死了,只怕这罪责他可不敢承担。
“也是怪了,这谢家与我们文家那有什么亲。怎就非得来我们这儿?”文老太爷暗叹了一句,脑中却是隐隐浮现出了一个女童的样子。
小小的,软软的,围着他身旁喊着“外祖父”、“外祖父”,想着想着,他竟是一时间眼底湿润了起来。
“罢了,罢了,就当我们文家欠了债吧。”文老太爷深深叹了口气,“将安阳的大夫都请来瞧瞧,这事啊,也算我们上心了。”
而在上官府中的沈昭月,更是从齐恒口中听到了这消息。
“谢长翎去了文家,只怕是想着文家的手,来指认你咯。”齐恒的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好像看见沈昭月倒霉,他就开心似的。
沈昭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若是我出了事,你能全身而退?”
齐恒无所谓地嚼着花生,笑道:“我当然能,只可惜上官夫人好不容易寻到了女儿,这要是再失望一次,怕是身子也扛不住。”
沈昭月到底是看不出来,这人就是故意瞧她心软,将她推上了这艘破船。“你与上官卿云,想要做什么?”
“等你回了京城,你就知道了。”齐恒抛了一粒花生米,正巧落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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