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真的,发自肺腑。齐恒本意将她当做了棋子,可如今他是真的想娶她。
此后一生,唯她一人。
当这个念头莫名闯进了他的脑中时,齐恒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对一颗棋子,对一个女人,动了心。
沈昭月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出真假,但她看不出,因而她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头:“好。”
只是……对于沈昭月而言,她还未曾告诉齐恒,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想到这儿,沈昭月心底有些发酸,她憎恨谢长翎吗?应当是恨的。
但除了恨意之外,沈昭月只觉得自己更加害怕他一些。
入京后,车道两旁的人烟依旧繁华,叫卖的小贩不绝,与此前一路上所见的凄凉不同。京城是富贵地,就连街上的乞丐都满脸的喜色。
有时候沈昭月觉得,人的出生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啊。
有些人,生来就高坐朝堂,享天下之养。
有些人,生来就烂在土里,承无恙之灾。
至于沈昭月自己,她有时觉得幸运,有时觉得不幸。
但此刻她坐在马车上,成了上官卿梦,成了镇边将军上官迟的侄女,她是幸运的,无比幸运。
上官家在京城虽有一座府邸,但沈昭月并没有去。叶岚依曾嘱咐过她,“若不到万不得已时,别去烦扰你二叔母。”
沈昭月虽不解其中缘由,但应下了。
齐府,沈昭月是第一次来。
满府都挂满了白绫,府中来往的侍从都一身素白,面色枯容,不敢面露他色。齐恒进府后,自有人将他请去了后院,无暇再顾及沈昭月。
流云道:“上官姑娘,主子已安排好了您的院子,请随我来。”
沈昭月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流云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院门上写着三个大字:兰韵阁。
“这是主子母亲生前所住的地方。”流云命人将行囊放下,又道,“我们主子也住在这儿。”
齐恒也住在这儿?沈昭月“啊?”了一声,他们虽定了亲,可如今齐恒还在孝期呢!
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戳他的脊梁骨?
流云见沈昭月面露疑惑,连忙解释着:“兰韵阁本就是两处院子,合并成的一处。中间有一道矮墙分隔着。”
沈昭月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她可不想落人口舌。
“夏嬷嬷是院里的管事,姑娘有事吩咐她就成了。主子不喜院中有旁人,因而未曾安排侍女来。”流云说完了话,便离开了。
沈昭月累了多日,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她请夏嬷嬷备了一桶热水,简单洗漱了一番,就上床睡去了。
睡梦中,那一场场血腥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一个惊醒,齐恒坐在了她的床前,“梦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