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的姑娘给她这样问,定然羞臊不安,但陆小七却扬眉,淡定地道:“那又如何?”
在场的几位仆妇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位骁郡主看来是个厉害的!
老太君心道:“有点意思!”把手中茶杯搁下,道:“女子最重声誉,脚踏两船可不是什么事。”
“老太君也说了是太尉与我未婚夫抢人。怎么就成是我脚踏两船了。老太君是不是想说,红颜祸水,成帝无罪?红颜有罪,罪因貌美!盗窃无罪,被盗有罪,罪有财露而不藏。
杀人无罪,被杀者有罪,罪兄弟阋墙庶母护媳?嫡欺庶无罪,庶有罪,罪——养不教父之过,妻不贤夫之过,纵其子孙自相残杀。子有过无罪,罪其母非孟母?”
老太君脸色铁青,“砰”一下,手掌重重击落在茶几之上,厉声道:“你好大胆子!竟敢指摘于我。怪不得满城皆道你利嘴厉害尤甚于苏家子。”
陆小七微微一笑:“老太君何尝不大胆,以二品诰命之身指摘于超品郡主今上义女,是对陛下有所不满?还是对程氏一族不满?要将他们尽数葬送?这借刀杀人计好使?”
程灏渊退出去后在走廊下等候,听到声音立马提步走到门边,把二人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野蛮老太太遇到对手了,但愿不会气中风!
老太君被陆小七呛到噎住,好一会才道:“要老身给你行礼吗?”
“这就要看程府的规矩礼仪如何了?或者说老太君家教如何?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牵连无辜,您是嫁进来的。”
老太君一口老血涌上来,她还帮她跟程府划清界限来着,等等,她说程府没说太尉府,也就是说,她把那混账东西和他们划清了。站起福身,皮笑肉不笑道:“老身见过……”
陆小七跳起闪到一边,道:“且慢,您这礼我受是不受?还得跟师兄请示过再说。”
程灏渊垂首忍笑,心中又甜又暖洋洋的,小姑娘打老太太开口责问的一刻开始,就在帮他出气了。
老太君礼行到一半,给弄得不上不下,气得脑子“嗡嗡”响!道:“敢情我要不要给郡主行礼,还得看我在孙子心里有没有分量了?你这拜高踩低的本事不错啊!”
陆小七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否则本郡主为何要听召而来?”
老太君冷笑道:“不愧是同门师兄妹,这作风一脉相承。”
陆小七可不高兴她说洛子瑾,当即冷声道:“学问高低看夫子,脾气传承于血脉,修养来自家教。
我这作风与师兄相似不足为奇,他是帅我是将。师兄作风不好,这可就要追源溯本了?与师门何干?”
老太君:“……”所以怪我啰?
程灏渊生怕陆小七真把老太太气到中风,提声道:“小七,好好跟祖母说话。”
陆小七“哦”了一声,对老太君抬手道:“老太君不必多礼!请上坐。若无其他赐教,小女便告辞了。”
老太君心道:“你这变脸功夫也没谁了!”阴阳怪气地道:“只是想问一下,骁郡主意属何人?”
程灏渊暗道:“这下又要糟了。老太太想干嘛?”
结果出乎他意外的是,陆小七居然没有当场怼回去,反问道:“在小女回答之前,敢问太君何意?”
老太君脸色变换不停,好一会才幽幽地道:“铁树开花了,好歹也是我家种的,关心一下。”
程灏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