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凄惨之景,震惊了贾祥……前几天,他还看着秦家女和黄阳隆打劫了严二几百两银子,可不过几天时间,却有灾民为了一袋粮食而卖女儿!
这等云泥之差,让贾祥眼眶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来:“你们别这样,快起来……贾管事,把这些银票给他们,让他们好好安置。”
这话一出,灾民们都疯了,纷纷挤向他的骡车:“多谢大善人赏赐!”
“走开,这银票是大善人给我女儿的卖身钱,你们不许抢!”
“啊呸,许贵,你女儿都卖多少回了,还想骗大善人,滚一边去!”
灾民们又对贾祥道:“大善人,您别听许贵胡扯,他家可不是好人呐,这一路不知骗了多少人家,她女儿早就不干净了!”
许贵大怒,急忙解释:“大善人,别听他们胡诌,他们就是嫉妒我女儿有您家买。我女儿是干净的,求您买了我女儿!”
许贵女儿也哭着:“呜呜呜,少爷,求您买了芳娘吧,不然芳娘就要被卖去楼子里做娼了!”
这?
贾祥懵了。
可灾民们见他发懵,是等不得了,直接爬上骡车就要抢。
贾管事紧紧护着贾祥,武师大师傅也拼命拦着灾民,可寡不敌众,几十人一起挤,贾祥的骡车差点翻了。
铛铛铛!
姜大郎敲锣,秦小米他们大喊:“军爷,军爷,这边有灾民抢劫,快来救人啊!”
一阵喊,把巡逻的将士喊来了:“混账东西,又闹事儿,再闹事,把你们的牌子夺了,让你们去不成安置地,只能去做矿奴!”
灾民们大惊,轰然散开,躲回自家的草棚里,不敢再纠缠贾祥。
“贾少爷,你没事儿吧?”秦爷爷他们急忙赶来看贾祥。
贾祥脸色苍白,很不能接受这一切,掉着眼泪,看着秦爷爷:“秦爷爷……”
秦爷爷叹道:“没事儿,都过去了。”
贾管事拿出一张二十两的小银票,塞给领头的小旗:“多谢军爷搭救,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于小旗收下银票,心情也好了,是提点受惊的贾祥:“这位少爷,你不必可怜他们,衙门有赈灾,已经给他们分配好落户地,过几天就会启程,他们是有去处的。可总有些不想吃苦的,想在府城骗骗心善的富户,好为自家在异乡找到靠山。”
“什么?”贾祥听得愣住,可即使如此,他依旧觉得:“这些灾民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日子过得下去,谁又愿意骗人?
而且……
贾祥看向草棚:“他们确实很可怜。”
于小旗听得皱眉:“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小少爷要是见谁都可怜,怕是耗尽家财,也救助不完。”
言罢,没再多说,带兵去敲打一番灾民后,就去别处巡逻了。
贾祥很低落,秦爷爷瞧了不忍心,宽慰道:“贾少爷,咱们陛下与太周府一直有在安置灾民,且如今的灾民数量已经少了好几倍,他们不会太惨的。”
贾祥听得惊了,看向秦爷爷和姜大郎:“你们逃荒的时候,灾民比现在多许多吗?”
又惊觉自己说错话,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你们逃荒的事儿。”
秦爷爷笑了:“树挪死、人挪活,我们逃荒是为了活命,没啥不能说的……嗯,我们逃荒之时,灾民很多,陛下还在打京城,各地都乱着,所以啊,这些灾民的处境已经比我们那时好太多了,你别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