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弟、秦家贤侄无须担心,我没事……走,进屋说话。”吴里长推开二栓和秦二叔,大步走向吴家正堂,又转进了左边的暖厅。
秦二叔夸张的叫道:“不愧是里长家,竟然还有暖厅,这是乡下独一份了吧。”
“贤侄是读书人,见识广,我家这小小暖厅,当不得贤侄的夸赞。”吴里长看他,满脸慈祥的说出扎心窝的话。
可惜,秦二叔没被扎到,还绘声绘色的说起自己少年就才名远播、后来被冤枉舞弊入狱、又从狱里出来、还去做生意、又被骗进牢房、去服徭役之刑、刑满时被骗上当、卖身为奴、又遇上赵家人、再来到东北州的事儿。
这么惨的经历,他说得激情澎湃,不见羞耻,满满都是自傲,末了还问吴里长一句:“小侄经历重重磨难还屹立不倒,小侄可算本事人?”
这话问得,吴里长一时语塞。
吴大、吴兴祖他们是嗤之以鼻……果然是泼皮无赖,竟把坐牢当做炫耀来讲。
周老村长惊了,看看秦二叔,又看看周二爷,叹道:“科举一途,不是咱们农人能走的。”
得亏他家老二笨,不然怕是也要遭人嫉妒,被人暗害了。
“秦家贤侄,这等经历,莫要对外说,免得乡亲们知道后,会惧怕你。”吴里长装慈善的提醒着。
秦二叔浑不在意,道:“我的案子都是断清楚了的,不怕被乡亲们知道,且大家伙知道得越清楚,谣言才能越少。”
秦爷爷道:“里长,这是府衙、县衙、司吏坊的证明,请过目。”
秦爷爷把一干证明都拿了出来,给吴里长看。
吴里长假惺惺道:“秦老弟,无须如此,你家二儿子、二儿媳的身份,衙门已经验证过,今日把你们请来,只是认认脸。”
可吴里长还是拿过各种证明书,看了一遍,叹一句:“秦家贤侄,你们小夫妻当真是不容易。”
又看向秦二婶:“回家了就好了。”
吴里长扬声,喊二栓:“二小姐来了没有?赶紧让她来拜见秦家婶子。”
二栓忙道:“已经去后院通报了。”
没多久,槐嬷嬷就带着吴兴楠过来了。
吴兴楠进屋,行礼拜见了众人后,目光一转,又落在姜大郎身上……不过她没说话,只是用眼神似有似无的勾着姜大郎,给秦小米埋下隐患。
可惜,秦小米丝毫不会在意。
可姜大郎在意,他生怕秦六婆回去后又告状,是不客气的问:“吴二姑娘可是眼睛不舒服?眼珠子怎么老是左右转动?”
噗!
秦六婆没忍住,笑出声来。
吴兴楠沉了脸,可她毕竟是被槐嬷嬷训练过的,很快就镇定下来,又开始装,是眼眶红红,还扬起一抹坚强的笑容来,道:“我眼睛没事,只是听说了秦家叔婶的经历,有些难受……”
她上前,握住秦二婶的手,哽咽道:“秦家婶婶,您受苦了……走,去我院里你坐坐,我哪里有些府城带回来的物件,婶婶挑回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