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忧的后背干净漂亮,他肤色比一般人要白,看着尤为赏心悦目,只是这样一来,伤也更明显。
宁惜的心神不在这上面,一心专注地上药。
但夜无忧做不到心无旁骛。
宁惜温热的呼吸,还有她微微颤栗的指尖,这些都像是一个逗猫棒,一下一下撩拨在心弦上。
第一次知道自己后背这么敏感的夜无忧,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握紧拳头,隐忍。
突然,宁惜吹了吹他的伤,“很疼吧,我给你吹一吹。”
夜无忧瞬间绷紧,大手一捞,冷着脸把衬衫穿好,套上白大褂,“已经可以了,用不着别的。”
宁惜看着空旷的办公室。
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两个词,无论是哪一个,一眼看过去都有种暧昧感扑面而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她脸颊瞬间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对不起,院长,我不是故意的。”
夜无忧掩去眼底的不自然,打断她,不是不耐烦,只是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急于想要带过刚才的一切,出于他自己都不太理解的心理。
“好了,不用解释,走吧。”
公安局里,他们做好笔录,在警察协同下开始协商,寻求和解。
过程艰难,对方不愿意和解。
甚至从他们落座那一刻,嘴里的谩骂就没停过,警察敲了好几次桌子,都无济于事。
那个父亲指着夜无忧,愤懑地对警察说,“他害死了我女儿,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吗?”
警察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跟这种,二十一世纪了还执着于以前的封建教条的人解释。
宁惜先忍不住了,“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法律来规定,你们不能够自己擅自施行暴行。而且退一步来讲,这件事,跟院长根本就没有关系。”
家属又闹起来。
宁惜狠下心,跟警察交谈,正要把夜无忧那了解的前因后果复述。
夜无忧抢过她话头,淡淡道,“我来说吧。”
随后夜无忧就接过了话语权,他的条理,比宁惜更简短,清晰,两个警察坐在旁边,不住点头。
“综上所述,我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你们应该去找我的同事,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他的联系方式。当然,后续想找我对峙,我也欢迎。”
家属哑然了一会儿,“可……可手术是你做的,这个总赖不掉,你能解释,为什么我女儿动完手术没多久,就死了?”
夜无忧抬眼,这一刻他瞳孔在光照下,散发出了跟平常看上去,截然不同的光泽,显得尤为冷酷,“我很抱歉,但,生死有命。”
移植内脏并不是毫无风险的,就算是匹配的脏源,也可能出现排异。
夜无忧猜测,那个女孩就是很不幸,出现了这种排异现象。
家属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痛哭,又谩骂。
夜无忧背脊挺直,任那些肮脏的话扔到自己身上,也不解释,不愤怒,好似并不放在心上。
但是到了车上,宁惜才发现,他手心已经渗出血来了。
宁惜一惊,忙拉起他的手,翻找出包里的湿纸巾,“怎么弄的?为什么刚刚一声不吭。”
夜无忧轻轻挡开她的手,冷淡的眉眼,在路灯照亮下,显得有些倦怠,“不用管,一点小伤而已,放着不管自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