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逞能吗?”孔令榆眼神揶揄地看着他。

“你,你笑话我。”米小少爷觉得自己在小守林员面前失了面子,还被他笑,抬腿作势要踢他,被孔令榆轻巧躲过。

米乐不依不饶,追着他打,两人敌进我退敌追我跑地边走边闹,没一会儿,米乐就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了。

“行了不闹了,你刚好,悠着点儿。”

孔令榆见他停下,笑着回头看他,却见米乐突然闷着头,情绪低落。

“你跟山下那些人一样,都嫌我笨,都笑话我。”

“谁,谁嫌你笨了?你笨还怎么当特务?”感觉到他的沮丧,孔令榆放低了声音走过去,“小特务,生气了?”

米乐看孔令榆上当,迅速跳起向孔令榆身上打去,刚一抬头,却看到孔令榆脸上残留的笑容,不由愣住。

在他眼里,孔令榆一直是一个冷冰冰的人,除了他惹他生气那几次,好像对什么都很淡漠,很少有什么情绪,没想到他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

说好看好像也不对,他本来就好看。

是耀眼,孔令榆的笑,比冬天里的阳光还耀眼,照得他身上暖暖的,米乐觉得,孔令榆可能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最少对他还是挺好的,不光会照顾他,还不嫌他笨。

“你别总叫我小特务,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打出去的拳头半路又松开,只轻轻在他肩膀扫了一下。

孔令榆没躲,陪他慢吞吞走着,过了一会儿,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你没告过我。”

“什么?”米乐没听清。

“名字。”孔令榆重复,“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米乐这才想到,他们相处这么久,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用袖子蹭了蹭鼻子,故作傲慢地说:“爷叫米乐你记住,大米的米,快乐的乐,以后不许再叫我小特务。”

“嗯,我记住了,小特务。”孔令榆说完就跑。

“啊呀呀——”米乐气得跳脚,学着京剧里的武生横眉立目,挺着七尺长锹追击。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到小木屋时,米乐已经累瘫了,裤脚和鞋袜也都被雪打湿。

换好衣服,孔令榆先在里屋点了个炭火盆给他取暖,然后才去和黄泥抹炕。

抹好了炕,米乐看见他拿柴,于是抱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良好心态,从冰凉的炕上蠕动下来,端着热水杯站在后面看他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