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部的伤口因为他两次发力撕裂开来,向外翻着皮肉,温热的鲜血顺着胳膊流到手背,再随着动作甩出去,在雪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那被打飞的畜生在空中180度翻了个身,稳稳落地,甩了甩脑袋,凶狠的眼神带着仇恨射向米乐,一边缓步向他靠近,一边伏身一路舔舐地上的鲜血。

米乐的双手因为巨痛而忍不住发抖,第三次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里唯一的武器,指向那头畜生。

他心里不禁又害怕又着急,再来两次,他就真的支撑不住了。

难道这次真的要死在这儿了?他不甘心。

他还没找到爸爸妈妈,还没报仇,他还想再见一见孔令榆。

要是孔令榆明天看到他被野兽啃食得破败不堪的尸体,会不会很伤心?他还说要给他当哥哥呢,还要跟他肝胆相照呢,为什么他刚才一生气就把这些全忘了?他就这么死了,孔令榆就又没有家人了。

米乐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不敢用手去擦,他也不敢眨眼,生怕自己一眼没看到那畜生就已经向他扑过来。

他唇间溢出压抑后的呜咽声,最后再也忍不住,嘶喊着那个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的名字,“孔令榆!孔令榆!孔令榆!”

野兽就在这时再次向他发起攻击,米乐已是强弩之末,再也使不出力气反击,被野兽一下扑倒在地上,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砰!——”就在这时,枪声伴着犬吠响起,米乐只觉得身上一轻,有什么东西接二连三从他身上越了过去。

他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铁头已经将那畜生按在地上,一口咬住它脖颈,其他几条大狗也争先恐后扑到它的身上撕咬起来。

那畜生腰上一片血肉模糊,应该是被刚才的枪声打伤,被扑倒后先是奋力挣扎,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在群犬围攻之下渐渐耗尽力气,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不动了。

米乐这才转头看向枪响的方向,待看清那个向他急奔而来的熟悉身影,他表情怔忡,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擦了擦眼睛,“孔令榆,我是在做梦吗?我要死了,我想见你,你就来了。”

孔令榆脸色铁青,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像要杀人般怒视着米乐,咆哮道:“你不是厉害吗?半夜带着受了伤的傻狍子上山,你能耐,你光棍,你还叫我名字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