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他妈跟着瞎嚎什么呢?不告而取是为偷,你们就是他妈嚎出驴叫来她也不应该撬了孔爷爷家的锁,这跟孔令榆什么出身有啥关系啊?”

米乐见议论声突然向另一个方向调转,不由心急起来,义愤的话冲口而出。

他之前只想着下了山以后自己的问题不好交待,没想到孔令榆要面对的问题比他多多了,难怪他不喜欢小丁村的人。

“对,在理。”人群里突然有人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压住了所有人的议论,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米乐向那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他觉得面善,好像是第一次遇到孔令榆那天见过的楚大夫。

那老头儿笑呵呵的,“但是老二家的也说了,就是帮狗蛋儿看看房子,亲戚里道的那也应该,说得过去。”

“我看你这房子照看的挺好,窗帘也挂上了,新被褥也给狗蛋儿做好了,我瞅瞅,”他扒着窗户往屋里看看,“哟,还给置了口新锅呢,行,这事儿办的好,现在我大哥跟狗蛋儿也都回来了,那你们就把房子给人家让出来吧。”

原本还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二堂婶听了这话瞬间就没了声,睁着一双哭得像蛤蟆一样的大眼睛瞪着那个老头儿,张着大嘴想骂人,看到是楚大夫,又有些畏惧地把话咽了回去。

那孕妇听见也急了,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她这几天给自己添置的,有很多还是从娘家带来的嫁妆,怎么这老头儿两句话,就都成了别人家的?

“不行,这都是我的东西,我看你们谁敢碰。”她不依不饶地叫喊,依旧挺着肚子挡着门不让任何人进院,颇有一副今天谁要敢动她,她就血溅当场的气势。

“我不要你的东西,你可以让开了吗?我想带我爷回家。”孔令榆冷冷开口。

对于这样的闹剧,他已经完全失去耐心,看那孕妇仍然挺着个肚子不动,他把目光投向孔村长。

孔村长被自家儿媳和孙媳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里的烟袋锅差点没掰折,暴喝道:“你们还在这儿看什么?还不把这两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给我拉走?”

他此话一出,原本看热闹的几个媳妇姑娘你推我搡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连哄带劝去扶二堂婶和她儿媳妇,说是劝,其实就是几个人一起把那娘俩架走了。

那孕妇被带得远了,嘴里仍然不干不净地叫骂着,孔令榆也没管他们后面怎么样,见有人拉开了那个孕妇,牵着米乐率先进了院,抬棺的人见状,也赶忙把孔爷爷的棺材抬进老宅院子里。

米乐心里担忧,孔令榆又不常在村里,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如狼似虎的一大家子人,以后怕是还有得闹。

棺材在院子里落定,帮忙的村民见没什么事,都先走了,孔村长和楚大夫打头,带着族人按辈份又给孔爷爷磕了一次头,这一次,孔令榆一直跪在棺边,别人给爷爷磕几个,他也依数回礼。

米乐此刻作为院子里唯一一个外人,看他们磕来磕去,尴尬得脚趾抠地,直想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孔村长磕完头,含着老泪叹道:“大哥呀,我们兄弟几个都是你拉扯大的,要是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没想到啊,刚接你下山第一天就让你受了这样的气,你放心,只要有我孔繁义一天,我绝不会让人欺负了狗蛋儿。”

米乐在心里冷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他儿媳妇干的事他事先知不知道,搞不好就是这老贼授意的。

他第一次见孔村长时,觉得他是个只会和稀泥的老油条,刚才在山上,又见到他连敲带打收服村民,这会儿更是一副老泪纵横自叹无能的样子,心想老贼果然老奸巨猾,已经修炼出八面副面孔,再一想到孔令榆从小在孔家受的欺侮,便觉得在场的每个人都面目可憎,他们都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欺负孔令榆。

孔村长磕完了头,安排了一下明天下葬的事情,想让孔令榆早点休息,就看到孔令榆身后鬼鬼祟祟溜着边想要偷听的米乐。

“米知青,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我已经跟高支书打好招呼了,你应该去找他报到才对呀。”

“啊啊?”一直监视着孔村长一举一动的米乐发现自己暴露了,僵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孔令榆说:“你等着我,我一会儿陪你去报到。”

第58章 你别怕,有哥呢,哥保护你

米乐本来还为孔令榆一整天没跟他说话而生气,要不是怕他被人欺负,早就扔下东西自己先走了,听到孔令榆说要陪他一起去找高支书,嘴角又忍不住上扬,故意板着脸说:“行吧,那我等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