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俊脸一红,也不知道这时是应该先放被子还是先穿衣服,想伸手挡一挡,又觉得那样太刻意了。

孔令榆进门就看到他家乐乐光着上身被两个小的围观,当即脸色一黑,拿起件衣服就往他乐乐头上套,“你俩大早上跑我家瞎瞅啥?有没有正经事?没有就滚。”

两个小的全不在意他的训斥,笑嘻嘻地继续东张西望。

“嚯!这大红被面,真鲜亮,”孔莺莺的注意力很快被炕上的被褥吸引,大呼小叫道:“这是不是我大爷留着给你娶媳妇的?怎么现在就用了,你俩谁盖这个呀?”

我俩一起盖这个呀,米乐在心里回答,然后马上手脚麻利地把被褥放进炕柜,又以最快的速度“咣”地一声关上柜门,阻断孔莺莺四处探查的目光。

“你们怎么来了?是叫我们去革委会说明情况吗?”米乐连忙转移话题。

“啊,差点忘了正事,”孔莺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爹怕你俩不知道,去了还得回来拿东西,让我来告诉你们拿装备,军分区的人刚从县医院过来,还是肖代表带队,咱们直接上山。”

原来,军分区接到报告连夜派了人过来,第一站先去县医院询问伤员了解情况,接着就要进山看现场。

孔令榆他们是除了伤员以外第一个发现现场的,这个带路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他们四个头上。

“昨天送伤员去医院的人也回来了,除了现场死了那两个,剩下几个都救过来了,刚子的右肩废了,以后都拿不了枪,保山叔失血太多,到现在还没醒,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醒。”

孔令榆和米乐收拾好东西,四个人一起往革委会走的时候,孔令柏跟他们说了那几个伤员的情况。

“小张的伤是最轻的,他爹给他挡了一枪,子弹从他爹身体里射过来打在他肚子上,没打透,也没打坏内脏,只是做了个小手术把子弹取出来,”孔令柏说到这儿,声音渐沉,“他,他知道张大叔已经没了的事,喊着要给他爹报仇,今天也跟着军分区的人回来了。”

走到革委会门口,米乐又看到了那几台熟悉的军绿色车,肖代表这次穿着作战服,跟五六个同样穿迷彩作战服的人站在一起。

“米知青,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孔村长说是你们几个第一个赶到现场的,看来咱们还挺有缘分的呀哈哈哈。”肖代表似乎对米乐的印象很深,见到他们过来,只跟他打了招呼。

孔令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故意走在前面,挡住肖代表看向米乐的视线。

想到上次见面自己那个神经病一样的状态,米乐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从孔令榆身后歪出头来,跟肖代表打了声招呼,“肖领导,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