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和孔令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刚一走进革委会大院,米乐就被满院的人虎了一跳,一个中年妇女瘫坐在地上,哭得几欲晕死,几个妇女拉着她都无法使她站起来。
除了村民和革委会的人,院子里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人员。
孔令榆看到孔令松也在里面,便拉着米乐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孔令松表情凝重,“小张,小张死在县城里了,是被人杀死的。”
米乐心一沉,连忙问:“怎么回事?不是很久都没有小张的消息了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孔令松愧疚地低下头。
“小张走了以后,我们一直在找他,前几天终于在高槐上班的工厂附近碰到了,那时候他还好好的,谁知道就这么几天,他就……”
孔令松说着,痛苦地蹲在地上。
米乐的眼睛也被眼泪糊住,哽咽着问:“他在那儿干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踪高槐,那天他让我们的人捎话,说马上就要有消息了,他看到高槐身边有个人,跟那天的一个偷猎者很像……然后……然后他今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一个小公园里,被人攮了十几刀啊……”
孔令松说不下去了。
米乐压着声音,激动地问:“这么危险,你们就让他一个人那么蛮干?怎么不让他回来?”
“说了,没用,派去找他的人第二天就找不到他了,我本想着这几天忙完亲自去一趟县里把他叫回来,还没来得及就……”说到这儿,孔令松这个快三十岁的大老爷们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还没到20呢,老张家这回没人了……”
米乐心里突然剧烈地难受起来。
他跟小张虽然不是很熟,却也一起在巡逻队工作了几个月,那本来是个开朗爱笑的男孩,打猎是把好手,却因为偷猎者家破人亡,人生急转直下,最后甚至搭上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不由自主看向身边的孔令榆,发现孔令榆这会儿牙关紧咬,脸色白得吓人。
小张跟孔令榆有着几乎相同的经历,甚至比孔令榆更惨,最少孔令榆的父亲死时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小张却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杀死在面前。
“他是因为跟踪高槐才死的吗?”米乐颤声问。
米乐并没见到小张的尸体,脑子里却控制不住浮现出小张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而那画面里小张的脸又慢慢变成了孔令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