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挂的,”孔繁义哼了一声,“自从你们走了之后,妮子走哪儿都得带着这只傻狍子,快成小丁村一道风景了,后来它跟它那傻狍子媳妇儿生了崽儿,就有人家来要崽子,搞得现在全村有孩子的人家都养了傻狍子,你家傻狍子的子孙快比咱老孔家人都多了。”
米乐听了哈哈大笑,“那它怎么在您家了?”
“妮子和她弟弟被爸妈接省会读书去了,走之前把它送我这儿来,说放假就来看它,还有大老黑,它岁数比大毛二毛大,就没带进城,也留下了。”
孔令榆穿着西装坐在地上,大老黑摇着尾巴匍匐过来,在他身前翻着肚皮躺下让他摸,激动得直哼哼。
“走的时候我把大老黑带走,公主和铁头我们也带回国内了。”孔令榆说。
他们在孔繁义家吃完饭,孔繁义说:“客房收拾好了,就在家住。”
孔令榆拒绝了,他想跟乐乐回他们自己家看看。
“你们家的房子我们没动,月月都让莺子去打扫,但是被子这几天没晒,明天早上再回去也不迟。”孔繁义说。
“不了,我们带床被过去。”孔令榆突然执拗起来,说什么都要带乐乐回自家老宅。
孔繁义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两人从孔繁义家抱了一床新被,步行着往自己家走。
十年过去,小丁村已经变了模样,曾经的土道修成水泥路面,家家都是大铁门,红砖院墙,就只有他们家,走的时候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
两人推门进院,看着熟悉的一切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像十年前每一个一起回家的傍晚那样,也不说话,进门就开始干活儿。
孔令榆点火烧水,米乐则脱了外衣,拿着抹布擦炕。
等忙完这些,米乐打开炕柜,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被面发呆。
“孔令榆,咱爷走前给你做的婚被都还没用过,放十年了,还能用吗?”
“怎么不能?都是好棉花,就是被面太土了,怕你不喜欢。”孔令榆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