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伾见太子李诵与王叔文齐问,缓缓说道:“这霍子玉颇通博弈之道。
首先,河南的曲环与吴少诚两方缠斗数年,无暇西顾,大唐东部无忧。其次,建议陛下抽调散关四万人回京,一来彻底稳住了刘昌的心,也稳定了大唐西部边陲。这样下来,去掉本就安稳的南部,也只有大唐北境有所顾虑了。”
李诵与王叔文点头称是,王伾继续道:“霍子玉料定东部潼关的张秉良兄弟不足为虑,为何?因为他们如果造反,将被洛阳守备兵马、散关抽调兵马、中路二师三面夹击,必败无疑。张家兄弟真要造反,唯一成功的机会就是和义武张茂昭父子、朔方崔宁合作,一同发难,但是可惜,张茂昭儿子被关押,他本人也刚到长安来给陛下拜年,这样一来,张家三兄弟此时造反,孤掌难鸣,必败,所以霍子玉这次,其实已经吃定他们兄弟了!”
李诵点头道:“确实如此,一师经明日公审,将对霍子玉畏之如虎,二师再将散关兵马合并为新军,长安将彻底控制在帝党手中,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稳扎稳打,将义武、潼关、朔方逐一击破,届时,天下将初步稳定,别的节度使,再也无法形成大的威胁了。”
王叔文叹道:“此子真乃神人也!”
王伾身着道袍,留着长长的胡子,此时抚须叹曰:“此子年方十三,行事却如此沉稳老练,实在难得。”
王叔文道:“不止是沉稳老练,而且狠辣果决,你看西市整顿,刘期和他的狗腿子,被狗头铡刀一个个铡了脑袋,那个场面,我是亲眼所见,太过震撼。”
李诵没有亲眼看到,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他就上过战场,当初奉天之难,他也亲自登上城楼鼓励将士,也因此受了伤,至今身体都不好,笑道:“那明天他会怎么杀人呢?”
王伾正在捋胡子的手,突然停住了,王叔文也呆住了,是啊,明天他会怎么杀人呢?难道还用铡刀一个个铡了二百多违法兵将?
李诵笑道:“这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了,明日父皇必会亲临校场,以示看重,届时我们也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伾、王叔文点头称是,此番且不表,单说关松,他受霍子玉所托,和李文悦布置校场,但是李文悦刚到校场,就被大理寺的人喊走,于是他只好和封志、刘靖、刘凯兄弟带锦衣卫和禁军一起忙活。
封志没有考虑太多,直言来看热闹的百姓也不会太多,没必要严格规范看台。关松却不以为然,只听关松道:“三位兄弟,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吧,我们不良—不对,我们锦衣卫几乎全城出动,鼓励百姓指认张家,但是全长安百万人,却没有一个百姓敢站出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吧?”
封志道:“害怕张家报复呗。”
关松道:“对,大家对张家敢怒不敢言,所以害怕被报复,才不敢出来指认,但是虽然不敢站出来指认,但是他们敢围观呢,即便是在对朝廷威信半信半疑的心情下,也会都来围观,全长安一百多万人,就算来三成,也是三十多万人。
而且大统领说了,陛下也会亲临,你想,陛下都来了,百官还会缺席?届时一旦有任何乱子,陛下会怪谁?还不是怪大统领和锦衣卫不堪重用?”
封志闻言一拍自己大腿,道:“怪我,险些误了大事。”
刘靖问道:“那我们按30万人规模安排?”
关松道:“嗯,行刑台已经搭好,两米的高度足够所有人看到,周边观众台已经拆除,擂台北边是陛下与百官的观刑台,剩下西面、南面和东面势必都要站满百姓,我们将这大片区域划分成八条通道,以前观众台的石台都有孔洞,我们以行刑台为起始点,每两米放一块石台,每个石台插一根旗杆,旗杆与旗杆之间以绳索连接,形成通道,每两根旗杆之间站一名禁军将士和一名锦衣卫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