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冀州漳水畔,义武与成德联军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忙着运送粮草,忙着运送将士过河。
王士真和张茂昭就在漳水南岸,望着忙碌的将士,心情紧张而忐忑。
“霍子玉要是这时候来,那就完了!”王士真心里想着,双手合十便要开始祈祷。
张茂昭和张克礼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
“王叔,我们的侦察兵就在二十里外,又在十里外和五里外分设两道两万伏兵阻击,料无大碍,您大可放心!”张克礼安慰道。
张茂昭也趁机出言安慰道:“这两万人马乃是我义武精锐,第二道关卡又有克礼的三千骑兵,占据高坡优势,正合适抛掷手雷,那霍子玉只要敢来,就让他有去无回!”
王士真闻言,心中大为安慰,尴尬一笑道:“不怕张兄笑话,我成德十八万大军,有十五万在这南界河几乎损失殆尽,这冀州的粮草本是用作半年之用来储备,有了它们,愚兄才能招兵买马……”
“呵呵,王兄,兄弟都知道、都知道,”张茂昭嘴上安慰着王士真,心中却有些鄙视他,毕竟他早就给王士真提过建议,不妨先将新兵训练些时日再出兵河北不迟,但王士真就是不听。
王士真在想什么,他自然知道。
成德北临义武,东接卢龙,西与河东据太行而分,成德实力大增之后,它能扩展的空间也就是南部新成立的河北节度府了,况且河北这几年一直忙着新建筑运动,并没有大肆招兵买马,这让他看到了机会。
加之霍子玉正在西域和吐蕃、葛逻禄大战,无暇东顾,因此他才悍然出兵。
当然,王士真的野心很不小,他打算拿下河北后,直接和李师道一同吃下山东!因此,他才囤积了大量的粮草。
不过,理想总是很美好,现实往往令人心寒,王世贞心目中三个月拿下河北与山东的美好幻想,被霍子玉一战打得稀碎!
此次进攻河北所率人马在南界河一战中,几乎被全歼,以至于他都开始担心霍子玉会吃下成德!
成德没有多少积淀了,未来大概率还要依靠义武军,让义武军出力倒是可以,粮草与钱肯定要管够,因此冀州所囤积的粮草等就必须立刻转移!
就在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忽然探子来报:霍子玉骑兵已经抵达第一道防线!后面似乎还有大量步军!
三人闻言一惊,霍子玉终究是霍子玉,他果然不肯放过这等好机会!
与此同时,三人开始担心起来,为什么?因为第一道防线只有一万步军,没有其他依仗,为了集火在第二道防线,他们甚至连手雷都没给他们配备!
平原地带,面对霍子玉的四千武装了火枪、手雷的精锐骑兵以及步军,他们这些步军几乎没有胜算!
“父亲,第一道防线恐怕撑不了多久,孩儿还是去第二道防线盯一盯吧!”张克礼拱手请示张茂昭道。
“嗯,也好,”张茂昭说着,望着张克礼认真地说道:“记住,切不可恋战,霍子玉可不止有手雷、火枪,说不定还会带大炮,一旦出现任何危险,你就立刻撤回来,记住没?”
“孩儿记住了!”张克礼说着,重重点了点头,再是一拜,转身上马而去。
“张兄,你这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王士真望着张克礼远去的背影,羡慕地叹息道。
“呵呵,王兄谬赞了,克礼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张茂昭笑着说道。
别看张茂昭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张克礼如今已经几乎赶上他了,论武功,论带兵,他扪心自问,张克礼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了!
这个儿子是他的骄傲啊!
张茂昭脸上洋溢的笑容骗不了任何人,也包括王士真,他见张茂昭笑开了花,心里一阵神伤,自己没生过儿子,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痛!
随后,两人加紧指挥人马渡河,不表。
且说霍子玉和高家兄弟先行,侦察兵来报,上万叛军在前方结阵静候我军!
“大统领,我们火炮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跟上来!”高达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