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儿道:“母后您别着急,那小丫头再闹腾,总有云儿在呢。难道将来小两口过日子,咱们也跟着操心不成,元元多半是耍性子,不能有什么大事。”
太后不仅不生气,笑呵呵地赞叹:“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呀,就等着他们成了亲,天天捡现成的乐子解闷。”
虽说大公主婚礼从简,可太后和皇后拿出的体己,足够体体面面办一场婚礼,只是场面不能铺张隆重,毕竟百姓们还睁眼瞧着,但收拾衣裳和妆奁在箱子里的嫁妆,绝不比她的妹妹差。
从年前到年后,宫里就在张罗这些事,并且好些东西,都已经提早送去王府。
项元有自己的公主府,但帝后念她年幼,且沈哲膝下只有一子,公主下嫁后先在王府居住,待日后再做安排。
自然这一切,不过是走个形式告知天下一番,自家人里头,根本不计较这些事。元元一点也不惧怕婚后的生活,从前是皇叔婶婶,往后是公公婆婆,不过是改个称呼罢了。
婚前的日子,正月里元元和沈云还时常相见,到了二月,太后就不怎么让他们碰面,不想这样短短的分别,竟勾起无限相思,如是,一直到婚礼之日。
对外虽不铺张隆重,宫里该有的规矩,从清早起,元元就跟着礼官喜娘一一做足,秋老夫人和白夫人也都被请到宫里来接受外孙女的叩拜,太后与白夫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至于帝后二人,项晔心里总有些不乐意,但这是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必然是祝福的,而嫁到皇城根下,和嫁去千万里远,完全不一样,今日出了门,明日就能见,皇帝什么时候想见女儿都能见到。
他和珉儿,都没觉得有什么可悲伤的,这叫他更加后悔,把小女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珉儿最懂皇帝的心思,自然是会好好在身旁安抚的。
礼毕,如信上告诉琴儿的那般,一乘花轿,大公主就出嫁了。
虽说婚礼从简,可一整天下来,也实在累得元元够呛,而为了所谓的吉祥如意,她必须端端正正地坐在婚房里等待驸马来行合卺之礼,不能去外头凑热闹,一直到天黑,沈云终于出现了。
在喜娘的指引下,揭开喜帕喝了交杯酒,婚礼全部的礼仪总算做足了,宫人侍女们纷纷散去,看热闹的小晴儿和润儿他们,也都被云裳催走了。
婚房里静悄悄,院落里也没有人,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同住一间房,也早不是头一回睡一张床,可是今天起,元元就是沈云的人了。
他们就能堂堂正正地在一起。母后再也不会派人来催她回家,从此沈云在的地方,便是项元的家。
沈云去锁了门,从外头进来,一盏一盏将蜡烛吹灭,元元心里砰砰直跳,说:“你干什么呢,我还没换衣裳,你把蜡烛都吹灭了,我就看不见了。”
“全吹灭,我就看不见你了,自然是要留下几盏。”沈云说着,将那一对最粗壮的红烛摆在了桌上,柔柔的光线投射在床榻上,他朝元元走来,“我帮你换衣裳。”
“我自己来就行,你别……”元元一下子被沈云抱住了,他小心地摘下元元的凤冠,拆下满头的发簪翠玉,最后一支簪子抽出来,满头青丝倾泻而下。
“啊!你干什么呀!”元元只顾着脑袋上,根本没感觉到腰带已经被沈云抽开,青丝落下的一瞬,她的衣衫也散开了。
沈云猛地将她抱起来,看着怀里蜷缩的小人儿,俨然大丈夫气势:“你说,咱们要干什么。”
元元捂着脸:“我不嫁了,不嫁了。”
沈云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反手放下纱帐,高高大大的人如山一般压下来:“来不及了。”
元元嗫嚅:“我害怕,再过两天可好……”
沈云道:“那怎么追的上琴儿,咱们的孩子,好歹和琴儿的长子同年,你做姐姐的面子,不就扳回来了?”
衣衫褪尽,元元羞得浑身发烫,侧过脸轻声道:“傻子,那你不就要足足再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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