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哭,虞之润更想哭,亏得他以为自己防范的很好,却不想那贼人早已经登堂入室,并往他家里送了甘蔗?
其实虞姣最初想的不错,像甘蔗这种稀罕物品虞之润之前还真没见过,可好巧不巧的,今日他办完公事又被景孝帝留下谈心,发现儿子没有兄妹情、女儿没有父女情的景孝帝有点上火,上火的他同样让人准备了甘蔗汁给自己降火,并非常有君臣之爱的赏了虞之润一杯,让他与自己同喝。
虞之润喝到这稀罕物的时候心里还想呢,这东西清甜爽口确实好喝,可惜不能打包带回去给妹妹喝,哪知前脚喝完一杯,后脚回来又喝?现在的他一点都不上火了,满肚子炸药还上什么火?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这甘蔗是楚煜送的,他爹做了好几年的谏议大夫也没见着一根甘蔗,若不是楚煜送的还能有哪个?
见自家二哥一会儿的功夫脸上变了六七个颜色,虞姣在一旁继续缩脖。
她的相貌本就如林妹妹般柔弱,再露出怯怯之色,让本想说点什么的虞之润顿时就心软了,心一软就自动自发的给妹妹找借口——其实这事也怪不得姣姣,就楚煜身旁那些高来高去的侍卫,自己都防范不了,更别说姣姣,人家放下就跑,姣姣还能在后面跟着跑吗?
心中一声暗叹,他摸了摸妹妹的发髻安抚道:“二哥知道这不怪你,晚上让柳妈妈陪你住,等过些日子……”本想说等过些日子二哥给你找个好夫家嫁了就好了,可想到自己这半年来的艰难,当兄长的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光听说攀龙附凤需要百般谋算,没想到他们这想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也这么难。
看着二哥满脸的心酸与无奈,虞姣心中很不好受,要不是有那破空间她想跑都跑不了,就冲着二哥这份心疼与忧心,楚煜再好她都与他散了,可惜,唉……
当晚,柳妈妈听从虞之润的话,搬至虞姣房间,本来虞姣的意思是让她住外间,可虞之润二话不说就让人把外间的矮榻移至内室,看着几米之遥的柳妈妈,虞姣啥想法都没有了,放下纱幔安心睡觉吧。
她安心了楚煜可不安心,前两日他刚和小丫头坦白了与江碧兰的婚事是假的,虞姣一高兴又给他捶背,又给他捏肩,还给他唱了两首古诗词改编的小曲,以前楚煜觉得小曲这东西哼哼呀呀,听着着实牙疼,可看到小丫头自己在那拍着小巴掌,晃着小脑袋,美美的唱着明月几时有,他竟然觉得心情挺舒畅?
今日他在王府的花房中准备了些美酒佳肴,想领着小丫头品尝一下甘醇的果酒,赏一赏端妍富丽的牡丹,再让小姑娘给他唱遍把酒问青天,结果一进空间才发现,虞姣没在,只给他留了个纸条,上面说今日起柳妈妈与她同住,以后晚上都不能见面了。
楚煜一看这纸条就怒了,他与虞姣相见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半年多来日日相伴,已然成为了不可缺少的习惯,结果到虞之润这说不让见就不让见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位火气一上来恨不得第二日就将虞姣掠进王府,可想到现在还没有与人私奔的未婚妻他又泄了气,若现在进府他到不会如何,怕只怕姣姣的名声有碍,这么一想他对虞之润更来气了,本想着小丫头身子没有长开,所以他也不急着迎娶,现在对方这是逼着他着急。
若是以前,一日不见也就不见了,他还没那么儿女情长,毕竟他带兵攻打北胡之时也不是每晚都能相见,可想起虞姣的那份留言他是怎么想怎么别扭,当然,我们的寿王殿下不是忧心自己,他是替虞姣着急,小姑娘本就粘人的很,往日一日不见都紧着留言关怀慰问,突然知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着,小丫头会不会想他呢?会不会因为担心失宠而偷着哭呢?
想起前日那乌云密布狂风骤起,楚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丫头长得单薄心眼也小,别在想不开做了病,那可就麻烦了。
被人认为心眼小的虞姣此时还真没睡着,不过她没睡着不是因为想楚煜,实在是屋里多了个人她有些不自在,支棱着耳朵躺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想多了,柳妈妈从躺下到现在愣是一动未动,不但未曾翻动,她连呼吸声都是及轻,想到自己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过的宫里的规矩,虞姣忍不住轻叹,都说庶女难,却不知宫里的宫女更难,连睡个觉都让人管。
“小姐,可是奴婢在这您不习惯?”听到虞姣的轻叹声,柳妈妈轻声问道。
“平日里都是自己休息,突然多了妈妈是有些不习惯。”
黑暗中的柳妈妈轻笑了笑:“小姐,您别把奴婢看的太重要,就把奴婢当作这屋里的一件摆设,别拘着自己。”
她们小姐就是太心软,皇室里面谁把奴婢当人看?想当年先皇宠信前主子的时候,她可是在一旁站着伺候,当时床上的两人可是没有半点不习惯。
说白了,虞姣还是短练。
虽然短练,但虞姣最大的好处是听劝,知道自己若是不自在柳妈妈也会不自在,她所幸告诉自己,全当外面的是她大姨,自家长辈来家里陪她住两宿,也没什么不自在的。
这边想好了刚要睡觉,旁边突然多出个人影,有过此类经验的虞姣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可那略显急促的呼吸还是引起了柳妈妈的主意:“小姐,您怎么了?”
“没,没事,刚才一不小心左脚踹右脚上了,妈妈你睡吧,我这就睡。”
应付完外面的柳妈妈,虞姣在黑暗中拉了拉楚煜的衣襟,意思是你怎么来了?我不给你留纸条了吗?
不悦的收回瞪着纱幔外的目光,楚煜安抚的拍了拍紧拉住他衣襟不放的小手,觉得小丫头果然是想他了,见着他就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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