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请,语气里却没有几分客气和尊重。
倒颇有种鸿门宴的味道。
南阳闻言深吸口气,跟李嬷嬷道:“嬷嬷稍等,颜夕她初来京城,对这边的情况都不太了解。我先去和她说说,再来给你答复。”
说完,南阳就拉着颜夕到了一边。
今日一早,颜夕就将两个孩子送去了学堂。
这学堂是她来京城之前就托人安排好的。
这次回京城有不少事情要做,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两个孩子身边,送去学堂里总归省心些。
南阳看向颜夕,语气难言担忧:“小颜,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答应。我相信你的医术,但就算是再厉害的大夫,也不是所有病症都能治。”
“萧太妃的眼疾,我之前也早有听闻。据说最开始只是肿胀畏光,后来就灼烧流泪,再后来就变得什么都看不见了,双目赤红极其骇人。”
“宫中的太医用了很多法子,给她开了很多药也不见好,说明不是容易医治的病症,不然也不会找到咱们这里来。”
“你这去是简单,可要是不能治,或是治不了,你昨日可是当众得罪了那个胡蝶舞,我怕她会向你发难。”
颜夕知道南阳是一心为她考虑。
但,她既然敢当众怼那个胡蝶舞,就不怕她报复。
“我不去,反倒会落下不尊重萧太妃的口舌,坐实胡蝶舞说我目中无人的言论。”
颜夕握住南阳的手,“郡主放心,我会跟着去的,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了我。况且,我觉得我能治好。”
听南阳这个描述,颜夕觉得萧太妃的症状,听上去很像是细菌性结膜炎的症状。
如果只是结膜炎,她穿来古代虽然没有抗生素眼药水之类的药物,却有空间灵泉在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更重要的是,颜夕本来就想要找个机会去一趟萧王府。
这次回京,她一方面是要找出当年阮相叛国的真相。另一方面,她也要找出当年到底是谁给原主下了药,把她送去了那柴房的床上。
虽然颜夕认为,下药的人就是带萧墨衍来捉奸的胡蝶舞,可她没有任何证据,就没办法定她的罪。
去萧王府打探消息,给萧太妃看病刚好是个契机。
于是颜夕回到李嬷嬷面前来:“李嬷嬷,等我回房换件衣服就跟您走。”
“行,”李嬷嬷皮笑肉不笑,示意门外的马车,“那姑娘可要动作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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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萧王府门口停下。
这是五年来,颜夕第一次重新踏上这片她陌生又熟悉的土地。
富丽堂皇的壮阔府邸,大门之上高悬[萧王府]三个大字的牌匾,瞬间让颜夕想到了七年前原主被迎娶进门的那一天。
前一日,父亲母亲和三个兄长被午门问斩。闸刀高高抬起又骤然落下的那一刻,喷涌喷溅的血液染红了原主的双眼。
后一日,原主被迫穿上大红嫁衣被送进花桥。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嫁入王府,也没有人在乎她是不是希望陪父母兄长一起死去。
只因为这是太后指婚的遗旨,她的意愿并不重要,甚至萧墨衍的意愿也不重要。这是天家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