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好端端个人变得这般......
低眸望着沈纵颐的脸。
简直是一团乱。
泪将那睫毛濡湿,恹恹地半垂在脆弱的眼皮上,喝了不知多少的酒,脸却没有红,倒是愈发白得像雪,更衬得眉眼乌浓可怜。
“沈纵颐,回去休息。”邬道升口吻浅淡,查看完弟子没有被附身的迹象,即动了身想要离开。
“阿兄?”
身后传来大弟子低微的呼唤。
邬道升明知她叫的不是自己,脚步一顿,还是半侧身,不作声地用余光乜她。
“阿兄。”她接着叫道,同时也走着踉跄的步子,靠近他。
邬道升身形沉稳,没有动。
“阿兄!”沈纵颐的唤声一道比一道热烈,像竞相开放的春花,在枝头迎着风盛放她的拥抱。
邬道升眼睫一颤,屹然立着,攥着双手,指关节泛着湿红色。
他该离开了。
观看弟子的狼狈醉相到底不是他该为之的。
冷静之下,邬道升侧回脸庞,欲回洞府遣傀儡前来把沈纵颐带回去。
他刚走出一步,背后便响起沈纵颐带着薄怒的呼喊:“沈、合、乾!”
心神难以遏制地跳了跳。
邬道升唇角紧抿,凛然地回过了身:“沈纵颐,我不是......”
“你干什么装聋作哑不理我?!”
才转过身体,怀中却猛地被擂了一拳。
这力道于堂堂剑尊而言不过是羽毛瘙痒。
但这不是伤害大不大的问题。
邬道升极其缓慢地低下眸,目光笔直地凝视着怒气难消的弟子。
沈纵颐抬头,瞪了他一眼,凶道:“这样看我做什么?我方才唤你好几声吧,你凭甚么不理睬我?”
“......我是邬道升。”在气势大盛的弟子面前,邬道升竟一时不能呵斥,顿了顿,也只说出这一句话自辩清白。
“我不是沈合乾。”
事实证明,和醉糊涂了的筑基是谈不到一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