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颐听到许多幽微的杂声,间或杂进轻灵的古铃音。
以及一阵长久的沙沙声。
她辨认了会儿,终于记起这声音来自于铺纸写字。
他这是开始了以笔记录吗?
沈纵颐的双手被男人细致地搭在了小腹上,在男人写字期间,她兀然发觉自己的手指能够短暂动作了。
感官也遽然清明,她又能隔着眼皮感受到黄昏的光了。
莫名其妙,沈纵颐体内升起一股类似新生的喜悦。
时辰流逝,沈纵颐眼皮上栖的霞光重新被黑暗替代。
她指尖微动,男人那厢不知何时已停下所有动作,周遭陷入寥廓的寂静中。
......
静寂的环境被细密而平板的声音打破。
“......”
那个男人站在沈纵颐不远处念念有词,语调平静透着诡异的死气。
如同一具尸体在给她诵经。
但随着他念声加快,沈纵颐再次感受到寒风席卷了她的全身。
黑魁魁的风,阴冷得像幽冥地狱里生出来的风。
更古怪的是,随风而来的是愈发明朗的类似复苏的欣悦感。
当男人恢复了静悄悄的状态,他转身向沈纵颐走来。
他慢慢地坐下,冰一般的手执起她的,而后将她的指尖送至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已已,该醒了。”
他落下这句话,上身前倾,将额头贴在她的颊侧,呓语似地说:“醒来吧,已已。”
他话音将落,沈纵颐的颈侧便传来阴冷的吐息。
发觉他做的事情后,她立即觉出一阵嫌恶。
这个男人在吻她,更准确的说,在吻她颈侧的动脉。
滚开。
该死的东西。
沈纵颐蹙眉,复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的怒意宛若被此感所携,复苏新生,冲破死亡的束缚。
“滚开!”
沈纵颐蓦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