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肃撩开帘子瞧了瞧,这才带着沈南乔下车。
二人直奔二楼雅室。
推开门,就见诚王身形端正坐在窗边,见他二人进来,轻笑了下。
“不到十年光景,你这动作却是慢了不少。”
宁肃慢条斯理走到床边的椅子旁坐下,二人面对着面。
“不是我慢了,是有了家室,不得不谨慎些。”
沈南乔见二人你来我往的程度,显然比之前看到的要熟稔,料想是要在明帝面前避讳。
正想着,诚王将目光投向她,放在腿上的那只手,蜷缩了手指又放开,显得有些局促。
他想继续刚刚的话题,但又觉得没有立场,思忖再三,最后还是沈南乔主动开了口。
“王爷之前,是想问我母亲的事情吗?”
诚王眼睛一亮,小姑娘很是体贴啊。
“但涉及亡母隐私,为何要告知王爷呢?”
小姑娘眼睛弯着一汪泉水,让人生不起气来。
诚王刚刚兴起的满腔热情被泼了冷水,顿时有些沮丧,亏他刚刚还觉得这丫头体贴。
可这一来一往,他忽然有了些昔日跟她母亲在一起时的心情。
若有个女儿,是这样的吗?
跟你斗嘴,生气了又会撒娇?
从没有带孩子经验的诚王从心底生出一点希冀来,连他自己被这想法吓到了。
沈南乔见他面色变幻,也猜不出他昔日跟母亲究竟是何等交情,斟酌了一下,才语带保守地开口。
“刚刚王爷带着燕云卫赶来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带走了我娘家庶姐,此人对母亲积怨颇深,也曾放话要辱她声名。”沈南乔顿了顿,“能否请王爷帮个小忙,让燕云卫帮着一起找人?”
来的路上,宁肃已经旁敲侧击告诉她,诚王从不轻易出借燕云卫,那是大楚出了名的一支精锐,而且最早就是细作出身。
诚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不虞。
“沈明德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沈南乔心下一凛,虽然她也觉如此,但当着人家女儿的面指桑骂槐,不好吧?
就听诚王又道。
“一个庶女,竟敢诋毁过世的嫡母,明日待我见着那老小子,定要揍一顿!”
宁肃在一旁冷眼看着,忽然觉得这一老一少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不管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都如出一辙。
诚王发泄了两句,转头看向沈南乔。
“不必担心,我会派燕云卫最精锐的几人出马,一日之内,必有消息。”
他这样保证,沈南乔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想到刚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郑重其事福身。
“那我就代亡母,多谢王爷慷慨相助。”
诚王有一瞬间不知所措,待到反应过来,立马摆摆手。
“你母亲同我是旧相识,日后若有什么难处,或者这小子欺负你,只管拿着令牌来找我便是。”说着,从腰间掏出块小小的玉牌递过去,“不必见外,昔日我同你母亲相交颇深,就当是嫡亲的舅舅吧。”
沈南乔犹豫着接过那令牌,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某种猜想。
相交颇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