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暴虐的人,对身边的人并不非打即骂,有什么无伤大雅的小错,他也能包容。”夏明义道:“待在陛下身边,比在外头强。”
“那是师父,”宋檀笑道:“换了我,可不得战战兢兢的。”
夏明义摇头,“你害怕陛下,这样不行,谁会喜欢一个总是怕自己的人。”
宋檀抵着下巴想了想,道:“陛下是什么样的人,普天之下,四境之内,哪个人不想着讨好他,但又有谁真得了陛下喜爱了,我就不费这个功夫了。”
宋檀不思进取,夏明义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他也不着急,有些事情毕竟急不来。
次日是阴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宋檀走过石桥,走上前廊,走进文渊阁。皇帝今日在这里看书,东阁中,檀木大理石屏风后面,安放着华盖御案,高几香炉。
皇帝穿着象牙白织金盘龙常服,姿态放松地坐在红漆描金宝座上,玉冠上垂下白玉珠。他垂眼看书,时不时沉吟思索,窗外雨打芭蕉,声音淅淅索索。
邓云肃手站在一边,宋檀从屏风后面进来,与他打了个照面。
宋檀欠了欠身,邓云也略略抬手回礼,很客气的样子。
宋檀站到一边,修长的身影,一竿竹子一样进入皇帝的视线。
皇帝抬眼,“伤好了?”
宋檀回话道:“回陛下,伤已大好了,劳陛下惦念。”
皇帝放下书,道:“日后仔细当差,少犯错也就少挨打。”
“奴婢以后必定加倍小心。”宋檀的头更低。
皇帝点点头,道:“你去给朕找本《水经注》来。”
“是。”宋檀转身去寻书,他惯常陪伴皇帝,皇帝爱看的书在哪里他心里是有数的。
书放得高,需要站在架子上拿。宋檀搬来架子站在上面,费劲的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拿书。衣服因为他的动作被抻长,一截腰细细的,倒显出优越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