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抒自然是读懂了赵缚眼中的不情愿,他想要带他离开,可赵缚却突然妥协了。
他扭头同叶抒说道:“你在这等着孤。”
……
赵缚跟着他进了寝殿后,便冷下了脸色。
“皇兄有什么话要同臣弟说便只管直说吧。”
赵玄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哀伤,如同一座早已荒芜的孤城,他的眼角闪烁着泪光,心中的伤口也在被赵缚一次次地撕开。
“昨日……”
“臣弟明白,皇兄饮了些酒,那都是酒后胡言,臣弟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不是!”赵玄连忙否认,“我昨日说的,句句发自肺腑,不是酒后胡言,是酒后吐真言。”
赵缚:“……”
他给他台阶下,他不顺着走下来就算了,居然还蹬鼻子上脸,把这事再一次舞到他面前来。
“赵玄!”
这是他头一次如此失礼地同赵玄直呼其名。
赵缚制止道:“你我生在皇室,一言一行,皆由不得自己,你可知,你这种想法,若是被旁人知晓了,会给你我带来多大的灾祸?”
他又补充道:“你甚至会失去夺嫡立储的机会!”
赵玄淡淡道:“可我不在乎。”
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皇室血脉,也不想要当什么储君,如今早已立了太子,他们这些皇子们,好好地辅佐太子,将来有块属于自己的封地,做个闲散王爷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要去当那个每日都有着看不完的奏折,有着应付不完的后宫,累得只剩下冷冰冰的权力的皇帝?
赵玄一点也不想当皇帝。
“可是我在乎。”赵缚拔高了音量。
“我这一生都肩负着复仇的重任,我的母亲,死于小人的算计,我的母族,数百人的性命都死于奸臣的构陷,我从小便在这深宫之中,活得如同尘埃,任谁都能踩我两脚,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赵缚说着说着,眼底便红了一圈。
赵玄被他说的这番话给吓得愣了两秒,赵缚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可他竟然从来不知道,他心中藏着这么多的秘密,也不知道他竟然还有夺嫡的心思。
“自古夺嫡之争,便是头破血流,你又何苦为了已故之人搭上自己的性命,若兰妃娘娘在世,她一定不会……”
“一定不会什么?”他将自己的衣袖撩了起来,露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我在外流落一个多月,被无数刺客追杀,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为我而死,就连我自己这条命,也差点死在那个寒冷刺骨的雪夜里,我若不争,如何能保护得了我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