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膀阔腰圆,刚猛霸道,分量不轻的开山斧,在其手中舞的气势豪壮,劈、砍、剁、砸、截可谓信手拈来,不难看出举重若轻之法已深得三昧。
场中专心迎敌的杨志,此时却是越打越惊,暗自叫苦:贼老天,前两场都是软柿子,偏偏到洒家这里就成硬茬子了。
抱怨归抱怨,他手中点钢枪却未有丝毫变慢,毕竟满脑子都是恢复天波府昔日荣光的杨志,不会放过任何出人头地的机会。
枪来斧往,一个矫如群帝骖龙翔,一个出手似弹灰抛锤,转瞬间便交手五十余合,依然难分胜负。
场中交手精彩纷呈,场外的唇枪舌战亦不遑多让。
其中一白脸汉子,似面带病色,昂昂烈日之下摇摇欲坠,偶遇烟尘,又忍不住咳嗽许多声,惹得四周众人皆白眼嫌弃,若非其身旁矗立着八尺五六的红脸壮汉,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亦瞅着不像样子货,那病秧子不知要被挤到哪去了。
关胜见郝思文脸色时红时白,不由担忧道:“三弟,你这风寒一直不见好,传闻神医安道全正在此间,不如前去瞧瞧?”
郝思文手拿丝绢,捂着嘴,先是摇了摇头,随后轻笑道:“些许小病,大哥无须担忧,待二哥胜过此人,小弟再去寻那安道全也不迟。”
话音未落,便被身旁一黄面短须的男子哂笑打断道:“若杨志弃枪用刀,再有二十余合,落败的便是你口中的二哥了。”
郝思文闻言正要反驳,又被关胜拦住,见三弟面带疑惑,关胜解释道:“天波府杨家枪法广传于世,不避士卒,而杨令公的金刀独步天下,想来应是家传绝学。”
见兄长提起忠勇杨令公,郝思文便不再反驳,即便天波府已不复往昔,但杨家将在大宋武人心中的地位依然超绝。
那黄面汉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关胜,颇有惺惺相惜之意,为其不平道:“龙不与蛇居,鹏不与鸟栖,观阁下见识气度,应也出自武将世家,怎与江湖草莽之辈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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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不仅郝思文气得连声咳嗽,关胜亦是虎目圆睁,杀气四溢。
眼看纷争将起,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将,突然横在几人中间,而后冲着场中杨志声如洪钟吼道:“是天下第一枪的名声重要,还是天波杨府的浩气宗德重要?”
正在激斗的杨志,闻听此言,来不及多想,只如醍醐灌顶般,腰马合一,双手搓着枪杆,蓄力将点钢枪射出,随后紧勒缰绳,快速调转马头,转瞬间抽出朴刀,贴身近搏。
郝思文口中的二哥,被杨志的突然变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勉强打落疾驰如闪电般的钢枪后,来不及拉开距离,招式渐乱,不过七八余合,便被杨志斩死坐骑,跌了个灰头土面,败下阵去。
杨志艰难取胜,未作得意,只是寻声望去,想要当面拜谢方才好言提醒之人。
郝思文见二哥落败,新仇旧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冲方才找茬的二人喝道:“匹夫安敢如此欺我兄弟,可敢报上名来?”
白发老将自知理亏,想拉着韩存保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韩存保却有些混不吝,开口嘲讽道:“若不是看你大哥金面,就你这等货色都不配知道小爷名号,听好了,小爷乃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嫡派子孙呼延灼是也。”
人群中正等着看韩存保热闹的呼延灼,莫名其妙背了口锅,见韩存保有要跑的征兆,顿时也急了,连忙拨开人群,冲其骂道:“韩存保,放汝娘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