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面对宣赞的抱怨与不满,悻悻一笑,抱拳说道:“给朝廷的战报宋江无权过问,至于功劳如何判定更是无从得知,想必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此言一出,宣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原以为宋江至少会对不幸战死的众兄弟们表现出些许的愧疚,岂料对方竟顾左而言他,不仅轻描淡写回避了问题,并将争功的脏水泼向自己等人。
宣赞并非巧舌之辈,面对宋江的这番说辞,只觉得胸中一股怒气直冲云霄,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反驳,脸色渐渐憋得通红,最终因激动加之旧伤复发,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一旁的关胜、呼延灼反应迅速,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宣赞,两人的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愤怒。
关胜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须与这猪油蒙了心、只知玩弄权术的小人浪费口舌?”
呼延灼亦是面色铁青,他紧紧握住宣赞的手臂,再次对韩滔、彭玘的战死感到不值,瞥了眼宋江后,对宣赞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走,养好身体,将来战场上再见真章!”
话毕,两人不容分说,架起宣赞便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去。
宋江望着他们远远离去的背影,嘴角那抹苦笑渐渐消失,目光却愈来愈坚定。正当其平复下心绪,准备去探望养伤的穆弘时,恰好遇见杨志垂头丧气地回到营地。
只见杨志脸色灰暗,步伐沉重,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宋江见状,连忙上前询问缘由。
杨志苦涩地一笑,缓缓开口道:“还不是那日杭州之战,众将因立功心切无人顾及童大元帅?杨某本是一心报国,却再次被贬为庶民,这世道何其不公!”
宋江想起方才关胜等人之异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追问道:“难不成参战的所有将领都有影响?”
杨志闻言,愈发愤懑:“那些有后台、有关系的,比如韩存保、丘岳之辈,自然能够安然无恙,也许还能因此得到提拔。”
说完,杨志长叹一声,声音里满载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仿佛是对命运无尽的控诉。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能看见自己一路走来,命运多舛,时运不济的人生路。
好不容易在边军站稳脚跟,以为能够一展抱负,为国效力。却不曾想,这江南一战,又将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现如今,在军中,他得罪了童贯,怕是再难寻得一处容身之所。而绿林之中,又因种种原因得罪了柴进,更是无颜再见,寸步难行。
思及此处,杨志低下了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仿佛连抬起手的力气都已耗尽。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所有的路都已被堵死。
宋江听完杨志的诉说,心中亦是五味杂陈。毕竟他如今也是众叛亲离,身边可依仗的兄弟只剩下吴用、穆弘、戴宗、司行方四人,可谓同病相怜。
正当二人自怨自艾之际,宋江突然忆起杨志生辰纲被劫之事,此去济州任职,怕是少不了与梁山打交道,遂冲杨志邀请道:“杨兄弟,莫要妄自菲薄,你武艺高强,智勇双全,是难得的将才。在下新任济州兵马都监,正是用人之际,不知兄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