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查明,荆无刻返回前,确实一直尾随于林怀景一行人之后。”
“始终未曾脱离视线?”
齐司目光锐利,投向汇报的下属。
“确切无疑,寸步不离。”
那人坚定答道。
“如此看来,他口中的那位‘妹妹’,与林怀景脱不了干系。林怀景身旁,有何等人物伴随?”
齐司的询问深入了一层。
“一位是龙虎山的女弟子,柳青芜,自幼便在山中修行,虽未正式拜师,却也是龙虎山中不可小觑的存在。另一位唤作诗柳,自林怀景年幼起便贴身服侍,深受其信赖。”
汇报者言毕,抬头间露出一张扭曲的脸庞,半边脸颊似被烈焰舔舐过,更为惊心的是,一道狰狞的疤痕自左额蜿蜒至右下巴,此人正是无常卫中以狰狞面貌着称的鬼脸李兴。
“依你看,谁更有可能是荆无刻嘴里的那个妹妹?”
齐司的声音透着深思。
“卑职愚钝,难以揣测。”李兴坦诚回应。
“无碍,密切监视城外动静。待林怀景归京,将荆无刻的遗体悬于他们必经之路,届时,观察他们的反应即可。”
言及此,齐司轻叹一声:
“我终于领悟荆无刻临终之言的含义了。不论是柳青芜还是诗柳,动任何一人,皆非易事。柳青芜背后有龙虎山撑腰,诗柳则深得林怀景之心,触动她,便是触动怀王府。”
“相比之下,诗柳似乎更为可行,毕竟她仅是一名侍女,怀王府不至于为一名侍女大动干戈。”
李兴分析道。
“嗯,有理。去吧,按计划行事,我们静观其变。荆无刻啊荆无刻,你皇甫一族,终将覆与我手。”
齐司说着运起气,手中凝起的真气,便是从荆无刻那里夺来的。
三日后。
林怀景一行人疾驰,即将抵达上京,正当他们离开官道欲稍作休整时,前方树上悬挂的一幕映入眼帘。
诗柳驾驭马车缓缓靠近,随即僵立当场。
“怎么了?”
林怀景察觉异常,掀开车帘跃下,眼前一幕令他瞳孔骤缩,同样呆立原地。
“为何不言语?”
柳青芜亦步出车外,面对此景,同样静默,诗柳面无表情,多年的历练让她学会了隐忍。
林怀景毫不犹豫,与柳青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递上青芜剑。林怀景拔剑而起,剑气凌厉,斩断束缚荆无刻遗体的绳索,上前一步,稳稳接住那沉重的身躯。
夏日炎炎,数日过去,荆无刻的遗体已开始腐败,恶臭扑鼻,令林怀景胃中翻腾。
但为了诗柳,他强忍呕吐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将遗体放下。
诗柳走近,面容平静如水,无波无澜。
林怀景审视着荆无刻的遗体,只见其经脉全断,形容枯槁,好似被什么吸干了精气。
“这是什么手段?”
林怀景心中惊骇,这等手段,即便是柳青芜也未曾见识,更不必说诗柳了。
“前所未见。”
柳青芜摇头。
回上京城,问问老道士吧。”
面对这等怪象,似乎唯有求助于张祁闻。
妥善收殓了荆无刻的遗体,在一处向阳之地将其安葬。诗柳立于新坟之前,望着简陋的木碑,依旧沉默不语。
林怀景有些心疼,这种事情,他无法感同身受,但他明白,诗柳如今积压的情绪,定然需要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