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关发此时排在队伍的末尾,看着前面数不清的人头,心中五味杂陈。
自他那日在醉仙楼听了李运的话,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此事非比寻常。
而他也很有先见之明地喊来了众多京都的布庄掌柜,作为京都最大的丝绸商人,同时他也是这些掌柜的大股东。
将他们聚集到一起,便是商讨银票的事。
显然,就算他有了先见之明,人多口杂,讨论起来大家也是各抒己见,意见不同。
讨论来讨论去,众掌柜虽然没有明着反对,可也是一致决定,先观望。
毕竟,你就算是大股东,你也不能拿着我们的钱去做决定,当然了,张关发如果是在自己的家里掏出银子去兑换银票的话,他们就当没说这话。
于是,在银票发行的今日,张关发也是打发了人去探查情况。
而这人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大吃一惊。
先不说火爆的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料,就单单说那太子殿下的墨宝,就已经是他们这些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宝物了。
在平时,这等物件可是用钱都买不来的东西,而今日,却有这样的良机,让他生生地错过了。
张关发心里恨啊,他为什么要找那些人去商量呢?
自己家中难道没有银子吗?自己缺的是银子吗?
当日,自己可是比李运更早的察觉出了这其中的蹊跷啊,在当时听到江河的名头,就应该狠下心来,将家里的银子先去兑换了再说啊。
李运能有多少银子?按照他的估算,撑死了也就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啊,就能换上一张太子殿下的墨宝。
这种划算的生意还能去哪找去?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二十万两的银子兑换的银票还是在自己的手中,且不说银票能不能用出去的事,就算用不出去,朝廷也不可能放任这么多人亏损吧?
于是,张关发找人将银子装了车,整整一百万两啊。
这是他家中能拿出来所有的现银了,他决定搏一把,自己已经赶了一个晚集了,再不从数量上做点文章,那可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可当到了百司卫的这条街后,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这么老长的长龙,他排在最后一位,等到了他,那还不得黄花菜都凉了啊。
就算自己在银子的数量上能取胜,等到了他,太子殿下还在不在?
在的话还给不给墨宝?
这可不是书店里找人写字买书法,给钱人家就卖。
那可是太子啊。
同时,他又不想放弃,但队伍像是老太太走路一般,半天挪不了一步,这让他感到焦躁不安。
此时,张关发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这种情况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啊。
如果不是他想得太多的话,今日,就算他排不到第一位,前十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当然了,如果早早地知道了有太子殿下的墨宝,那他势必要做第一位。
现在想来......只能在心中默默流泪了。
............
皇帝穿着常服,坐着马车,身后跟着萧洪与陈飞扬徐徐朝百司卫走去。
数不清的暗卫,伪装成行人、小贩、吃瓜群众拱卫着马车。
很快,马车距离百司卫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停了下来,只听外面有人喊道。
“马车上装的什么东西?”
只这一句话,无论是萧洪还是陈飞扬又或者那些伪装的暗卫俱都呆住了。
旋即,他们的脸都绿了......
马车上装的什么东西?
这人简直是胆大包天,马车就是用来坐人的,那人竟然敢说这样的话?
陈飞扬眼皮子狂跳,他想抽出刀将那人砍了去。
萧洪忙走到那人面前大喝一声:“放肆,说人话,马车里坐的是贵人。”
皇帝虽说是微服出巡,面前的人就算不知,可也不能任由他口无遮拦。
那人穿着百司卫的甲胄,胸口绣着150的号码,听到萧洪的大喝,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