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千金看完之后,没忍住生出了想结交一下这位贵女的想法,只是这究竟是谁,她自认为好交友,可是也没听说谁家女儿有此等才情。
可是单凭人家这才华,就足以令她折服,于是她才动了想和对方结交一下的念头。
其实她们交上去时是有署名的。
于是她的目光微动,当看见“柳溪音”三个字,身体又是一颤,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想过是任何人,唯独没想过是这柳家二小姐。
前些天关于这柳家二小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也没少听说对方的传闻。
都说她此人文墨不通,而且不知廉耻,家中甚至还以此来训诫她们,耳提面命让她们不要做出任何令家族蒙羞的事情。
她当时也对这柳家二小姐有些不齿,可是看见对方的字迹以及写下的诗时,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是如此狭隘,竟然会因为外面所传的疯言疯语就如此主观臆断地评论一个人,简直是有愧于这些年自己读过的圣贤书!
拥有此等才华的人,又怎么可能如谣言中那么不堪,在她看来应该是世人的误解。
要不然就是有小人从中作梗。
如此想来,她的确应该跟对方好好道个歉,如果对方还愿意与她结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若是对方心中介怀,不愿意同自己结交,那她也无话可说。
虽然相府千金心中思绪万千,可是在别人眼中她也只是因为震惊而说不出话来了而已,可是大家也都知道这位姑娘平时的性子,所以看见她也这么激动,一时间就有些着急起来。
她的好友在一旁就显得更加急不可耐了,“哎呀,发什么呆呢,快让我看看!”
于是她便将那张纸直接从相府千金的手中夺了过去,可是当她看见那上面的字时同样也是一愣,于是新一轮的震惊就开始了。
姜辞发现大家的心思其实十分好猜,只是看见她们的脸色,她就几乎能猜到她们此刻在想什么。
不过嘛,这桥段十分熟悉,姜辞早就习惯了。
静王妃对于这些年轻姑娘藏不住事也并不感到奇怪,反倒是释然了一些,毕竟刚才她自己的反应也非常大。
特别是看见署名时,她心中更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承认刚才自己对于柳溪音的第一印象确实不太好,可是在看见那两句诗时,她的态度终究是动摇了一些。
原来并不是人家轻狂,而是有这个轻狂的资本,反而是她以己度人了。
能写出此等句子的人,又怎么会如自己想的那么不堪,甚至静王妃心里都升起了一分愧疚。
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自己侄媳妇和柳溪音之间的事情,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件事情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太子虽然为人坦荡,可是这段时间做出的事情着实令人啼笑皆非了,若是他逼迫……
她仔细一想,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可是这种念头刚升起来的时候,静王妃自己都狠狠惊了一下。
当然这种事情她也只能将其藏在心里,而不能直接说出来。
如果真是这般的话,侄媳妇可就是误会了人。
她得看看自己能不能在其中周旋一二,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
可是一想到太子的事情,她的目光停留在柳溪音的身上时就带上了一丝同情。
姜辞看见她这样,就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知道仅仅是因为这句诗,静王妃对柳溪音的好感就已经上来了很多。
等大家传阅了个遍之后,都久久未能回神,并且看柳溪音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
她们承认自己的确被外面的流言蜚语所影响,对于这位柳二小姐有些误解,看来传闻的确不可信。
于是其中一些人眼神中就充满了愧疚。
柳溪悦是最后一个拿到的人,当她看见那个署名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可置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和柳溪音住在同一个府里,她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庶妹这个情况。
柳溪音压根就没有资格和她们一样一起进入族学里面念书,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会写诗,而且还写得这么好。
所以她第一个想法便是质疑,一想到对方在宴会上出尽了风头她就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甘,手上都没忍住用力的几分,抓得那张纸都有些变形了。
她身边人看的这一幕没忍住皱了皱眉,比起柳家二小姐,分明是这柳家大小姐心胸更为狭隘吧,身为嫡姐竟然还嫉妒自己的妹妹。
果然还是传闻不可信呀。
可是柳溪悦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压根就没有注意别人那奇奇怪怪的目光。
不行,不能让柳溪音继续出风头,打定主意后,她突然高声道:“启禀两位娘娘,我这个庶妹可是出了名的胸无点墨,又怎么会写下此等佳句,谁知道她是从哪里抄了两句,糊弄了两位娘娘,我身为嫡姐,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做这种事情,还请两位娘娘恕罪,看在庶妹年幼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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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悦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中蕴含着何等恶毒的心思。
可是她这句话又着实提醒了一些人,说起来柳家这位二小姐好像从未出过头,一直都是软弱的性子,即使偶尔出来一趟,看起来也是唯唯诺诺,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可是什么时候她竟然变得如此出众了?
要知道才华这种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培养出来的,距离上次对方参加宴会连两年都没到的吧,她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蜕变?
于是最开始被那句子所惊艳到的姑娘们心中又升起了一丝疑问,看柳溪音的眼神也渐渐带上了质疑。
可是也有一些稍微清醒一些的人并没有选择立刻去质疑,而是选择静观其变,就比如相府千金。
之前她的确因为外面的传闻对这位柳家二小姐有所误解,所以即使听见了柳家大小姐这话,她依旧没有怎么动摇,虽然对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她却没有忽略对方那张因为嫉妒而微微扭曲的脸。
她也并不是不懂内宅之事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这一抹情绪名为嫉妒。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尚书府嫡女,这样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所以她不仅没有任何质疑,反而是对这柳家大小姐越发不喜起来。
别人可以静观其变,可坐在主位上的二位却不得不对柳溪悦的话有所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