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看了好几次表,决定不再等,“你在门附近吗?我要开门了。”
赶回来的周晓岚在楼梯口听见巨大声响,然后才看见江绥踢开了门,“你搞什么啊?我要叫保安了!”愤怒地同时还有闲心感叹,腿真长。
江绥仿佛没听见她的警告。
老旧的风扇倒在地上,扇叶还在嘎吱嘎吱的响,桌子、椅子、衣柜……所有东西都被推翻在地上,房间内如同被小偷洗劫过,一片狼藉。门口有一个装曲奇饼干的铁盒,铁盒变形,里面的东西全都撒出来。
林山雪穿着一件长至大腿根部的宽松T恤,背对门,披头散发跪坐在床上,身边放着一把大提琴,琴弦全部断开。没有开灯,一束月光恰巧透过窗户打在林山雪身上,乌黑的长发裹上一层银霜。
骂骂咧咧赶来的周晓岚也被房间内的景象震惊到,说不出话。江绥叫了一声:“林山雪?”
很慢地回头,漆黑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仿佛一具精致的提线木偶,表情令人心底发毛。借着月光,他们看见林山雪腿上,手上,脖颈上,尽是琴弦勒出来的红痕,一道一道复杂交错,触目惊心。
“啊——”周晓岚忍不住叫了出来。
林山雪没有对不请自来的两人做出反应,好像他们只是空气,眼神陌生的令人害怕,转回头去,继续看着大海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绥的心好像也随着她那一眼,破碎,死寂。三两步走至床边,身上的红痕比在远处看更加可怖,凡是裸漏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伤口深的地方能看见血溢出的痕迹。江绥抬手,不知道放哪里好,又害怕惊扰了她,放下,再次轻柔地叫她的名字。
抬眼看他,眼神从冷漠到迷茫,而后略有动容,似在思考,几秒后又重归死寂,移开视线,她好像认不出江绥了。
心中一紧,余光看见地上的药,捡起来,只缺了一片,另一盒不见踪影,江绥眉头紧蹙。
“我是江绥,”握住她的手,很难想象一个人的手在七八月会凉的像没有血液流过,江绥握得更紧了一些,“先跟我回去好吗?”
林山雪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